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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夜嶙峋,呜呼的风声与雨声交错呼应,豆大的雨点劈里啪啦的拍打在窗子上,那声音就宛若屋内的少女,指尖在青轴键盘上灵活的敲打声。

    “ad,等下我把对面控住了你就直接开大。”

    “打野,有空来下路抓一波。”

    “ad,你控一下线,不然等下打野不好抓。”

    敲打键盘的声音越来越清脆,眼看着就要拿到一血的洛晓晓,只听窗外“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闪电劈向屋顶,照亮了半个天际。

    刹那间,屋内所有的光亮全部熄灭,洛晓晓只觉得眼前一黑,便陷入了无尽的昏暗——

    玄冥大陆,苍梧国。

    七月份的天气有些燥热,就连吹过的风儿都令人烦闷,太阳高高的挂在天空之上,将炙热毫不留情的洒向大地,

    河边,女孩背着一捆重重的木柴艰难的行走着,双腿都在打颤,每走一步都会在泥泞的路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她很瘦,皮包骨头,恨不得一阵大风就能将她吹跑。

    她奋力提了提肩上有些滑落的木柴,她觉得自己得抓紧一点儿了,还有一大家子人等着她的木柴烧火做饭呢。

    “阿娘,我回来了。”

    女孩将木柴卸下,肩上这才轻快了不少,她望着那个从屋中急匆匆赶出来的妇人笑了笑,可那妇人一见着她,二话不说直接抄起扫帚砸在了女孩的身上。

    “你个小贱蹄子,是不是在外面贪玩了!”扫帚把儿一下又一下的落在女孩的身上,毫不留情,“这都快吃早饭了才回来,你是不是想饿死我们,啊!”

    “我没有——”

    “你还狡辩,我叫你狡辩,叫你狡辩!”

    那妇人下手极重,反正在她眼里这小贱蹄子就是个用来给她解气的玩意儿,女孩在地上滚爬着来回躲闪,身上又多了不知道多少块青紫,洗到发白的衣裳沾满了泥土,还染上了丝丝血迹。

    对门的两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听着动静,搬来两个小木凳坐在了门口,一人手里一把瓜子。

    “桂凤又开始打孩子了,哎,虽说洛晓晓是别人寄养在她家的,不是她亲生的娃子吧,那也不能这么打啊。”

    “就是。”应和的女人将嘴中的瓜子皮吐到地上,又往嘴中送了一粒,“附近邻居也不知道进去劝劝,一点儿怜悯心都没有,你说说现在的人怎么都这样儿了。”

    “嗨,可不嘛,不过这洛晓晓的亲生父母也真是,把孩子仍在这儿十几年,也都不说有时候过来看两眼,听说她父亲还是城里的一个大官呢!”

    “拿着人家钱,还不帮人家好好办事,要我说啊,桂凤一家忒不厚道点儿了。”

    两个妇人磕着瓜子议论着,这里面就突然没了动静。

    “呦,还学会装死了,赶快给我滚进去做饭,这都饿着呢!”

    林桂凤又狠狠的给了洛晓晓几下,此时的她哪里知道,洛晓晓早就被打得断了生气。

    直到过了半晌,林桂凤看着她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才让她觉得有些大事不好。

    “喂,喂!”

    该不会......死了吧?

    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林桂凤一只手握紧了手中的扫帚,颤颤巍巍的靠近过去,想要探探洛晓晓的鼻息——

    “啊!”

    一声尖叫,林桂凤一屁股便瘫软在了地上,颤抖着身子。

    “大早晨的乱叫什么呢,”穿着灰色粗布衣的老妇人走过来,而她便是林桂凤的婆婆,刘氏,村里的人都唤她刘婆子。

    等她看清不远处的这一幕,也着实被吓了一跳,“这这这,怎么回事?!”

    听着半天也没回应,刘婆子推了推林桂凤,这才让她回过神来,但依旧满脸惊恐。

    “她,她好像,没,没气了......”

    “啊?!”刘婆子心下一沉,林桂凤一把扔掉了手中的“凶器”,坐在地上就开始眼泪儿直掉。

    “我没想要打死她啊,娘,这下我可咋办啊。”

    杀了人可是要坐牢的,她可不想进去受罪啊,何况这事儿本来就不能怪她,谁让洛晓晓这么不禁打的!

    “你啊你啊,叫你平常收敛些,你偏不听,这下可好!”刘婆子一脸恨铁不成钢,恨不得现在倒地不起的人是林桂凤,“你知道吗,洛家今早来人,说过两天就要把洛晓晓给接回洛府了!”

    一句话,林桂凤只觉得“轰隆”一声,如遭雷劈。

    这么多年了,她差点儿忘了,再不济,洛晓晓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她爹可是当朝的左相洛鳌啊!

    当年洛晓晓出生时,算命先生就说她命格不好,克夫克母,天煞孤星,也就是“扫把星”,会给周围人带来不幸。

    兴许就是这个原因,她出生还没多久,就被洛鳌送到了乡下。

    林桂凤想着,左相老爷的女儿要是能寄养在她家,那肯定少不了她家的好处,于是就自告奋勇了。

    可谁知竟然是个晦气的小扫把星不说,除了第一年给了她家不少钱之外,每年给的抚育费是越来越少。

    和想象中的落差太大,林桂凤自然心中有气,再加上洛家一直没人过来看她,久而久之,林桂凤就开始不管不顾的将洛晓晓当成出气筒,什么粗活累活都叫她做,敢多说一句话便是一顿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