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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哭着哭着又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阵轻唤声给叫醒了。

    睁开迷蒙的双眼,便见玉春玉桃般的小脸眉开眼笑地望着自己,道:“姑娘,起来吃点粥吧,吃完粥才好喝药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徐妙音扶靠起来,还给她多加了两个引枕。

    徐妙音靠在引枕上,环视了一圈屋子,没见着方书怀,便问道:“姑爷呢?”

    玉春一边将粥从蛊中盛出,一边回答道:“姑爷被家主叫去了书房,说是一会儿回来。”

    明天便要出发去运粮,他第一次去,爹爹自是要嘱咐一番。

    想了想之前确实是如此,便也没有多问。

    玉春本想喂她,她却自己接了过去慢慢吃着,便莞尔一笑,嘱咐她小心烫。

    喝了小半碗粥,徐妙音便喝不下了,接过玉春递过来的药一口气喝了下去,又示意她拿蜜饯过来,嘴含着蜜饯,才松了口气般,呼出一口气。

    玉春看她这喝药似如临大敌的模样,取笑道:“姑娘还是这般怕喝药。”

    徐妙音笑了笑,那药又苦又涩,她从小就怕,也不知今天是为何,居然能一口气把它喝下去。

    估计是死过一回,就什么都敢了。

    她望向滴漏,刚过了午时,那小妮子估计要跪不住了,还是去接她回来吧!

    想至此,便吩咐玉春帮她梳洗。

    玉春见她马上要下了床来,便赶忙走过去,又将人塞进了被子里,道“我的好姑娘,你这才好,又是风寒又是受惊的,大夫可吩咐过,你这要卧床静养的!”

    “就是落个水,没那么严重,你看我已经好多了,没事的。”

    说完便利索地下了床,还转了一个圈,笑看着玉春。

    玉春拗不过她,只好让门口守着的小丫头打水来帮她梳洗。

    “哦,对了,你让玉秋去找找吴妈妈,辛苦吴妈妈做碟栗子糕,娇娇喜欢吃!”

    正在给她梳头的玉春应声,正要出门去唤人,便见玉秋拿着食盒,瞟了她一眼,朝她点点头,走了进来。

    道:“不用玉春去了,吴妈妈听说姑娘醒了,估摸着会想吃她做的点心,偏又伤了手,只得让婢子代劳做了两样简单的,婢子学了七八分,姑娘可别嫌弃。”

    徐妙音转头,皱眉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就伤到了,可严重,请了大夫没有?”

    “已经让昨儿个来的老大夫看过了,说是养上个半来月也就好了。”

    玉秋一边将食盒里的点心拿出来,一边慢慢道来。

    徐妙音低垂着眼,想着自己的心事。

    她记得吴妈妈这个时候并没有伤到手,第二天也确实也给自己做了两盘点心。

    而这回,却是玉秋给她做的,是自己记错了,还是她的时间回溯,改变了即将要发生的事?

    那是不是,她也可以改变三个月后即将发生的事情。

    不然,为何老天要让她回到粮食还没有运往边防,徐家还没有拿到盐引的这个时候。

    老天垂怜,可以让她回来改变这一切。

    玉春看她脸色变幻莫测,担心的道:“姑娘,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还是回去躺着吧。”

    她摇了摇头,因心里有了成算,心情也愉悦了不少,笑着说道:“我没事。”又转头对玉秋说道:“先将点心装回食盒,我们去祠堂看看,估计咱们的二姑娘现在要熬不住了!”

    说完,见玉春已经为自己梳好了头,对着铜镜中的自己笑了笑,便起身带着玉秋二人出了屋子。

    刚出了垂花门,便见方书怀缓步走来。

    方书怀停在三人面前,见她一副准备出门的的模样,没好气地问道:“这身体还没有好全,这是要去哪儿?”

    没想到他回来的这般快,也好,让他陪着自己去,正好也打听下运粮的事进展的如何了。

    “既然我都好了,娇娇也不用跪祠堂了,那地方阴冷,她跪到现在估计要熬不住了,我想去接她回来,夫君陪我一起去吧!”

    看她挽着自己的手,眉眼都透着愉悦的神色,他稍稍安了心,温声道:“小妹那里你不用担心,我已经着人去接她回来……”他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她往回走,“倒是你,昨儿晚上烧得那么厉害,现下又出来吹风,若是再发了热,难受的也是你自己,是与不是?”

    “你的两个婢子也不知劝劝,既然任你胡来!”

    他的语气依然是不轻不重,却让跟在他们身后的玉秋和玉春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纷纷低着头。

    徐妙音觑了他一眼,道:“你今天怎么火气那么大,可别把我两个丫头吓着了。”

    说着还停下了脚步,认真看着他道:“我怎么觉得你今天和平时不一样了?”

    方书怀脚步一顿,也停了下来,回望着她,道:“夫人可知你昨天落水,让我有多担心吗?”

    那双好看的凤眼,向两个婢子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又接着道:“他们两人陪你一起长大自是有情义的,你要回护他们,那自然是我来当这个恶人。”

    说完之后,也不待她反应,迈步向澜音院而去。

    这怎么说着说着还气上了。

    她无奈般摇摇头,却也没有追上去,而是转身想去书房寻爹爹。

    既然娇娇被人接了回来,那也不着急去看她,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去看看爹爹,她才能安心。

    身后的两人面面相觑,选择默默地跟上去。

    谁知刚到书房外,书房外扫撒的人便禀道,家主外出还未回。

    她也只能安耐下心绪又返回了澜音院。

    刚进了屋,便见方书怀坐在明间的书案前,手里拿着本书看着。

    走近一看是一本地方志,看来这是在为出行做准备。

    她见他眼都没抬一下,便知这是还气着,也不管他,转身回了内室。

    坐在软榻上,见绣框内放着做了一半的腰带,拿起来看看,却想不起来这是要做给谁的,但是看这针脚也确是自己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