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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的爷爷老弟兄三个,只有一个妹妹,就是秀的姑奶奶,早些年嫁到隔壁镇的徐庙村,先后生下了一个闺女和两个儿子,闺女叫徐明霞,大儿子叫徐春生,小儿子叫徐水生,在秀的印象中,姑奶奶一家日子过得一直很紧巴。

    由于秀的亲奶奶死的早,爷爷先后又娶了两房媳妇,秀的爸一直跟自己的爷爷奶奶一起生活,那时秀的姑奶奶还没有出阁,一大家子在一起生活,姑姑非常疼爱这个没娘的侄子,自然的这个侄子跟姑姑的感情也是不一般,就是现在都走的很近。

    用秀父亲的话说“姑妈姑妈,他是把自己的姑姑当成了妈一样的看待”。

    父亲跟姑奶奶走的近,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在秀一家最困难的时候,是姑奶奶伸出了援助之手。

    那时秀的母亲刚生完三闺女,八几年,计划生育风头最紧,公社计生办的人要拉着秀的母亲去做节育手术,生了三个丫头片子,父亲不死心,还想捞个带把的,只能像超生游击队那样,带着一家人东躲西藏了,最后实在没有地方躲,打算坐火车去投奔远在新疆煤矿上当工人爹——秀的爷爷。

    那时候秀也就8、9岁,二妹才刚一岁多一点,身子很弱,还不会走路,需要怀里抱,秀不用背,不用抱,也能跟上父母的趟,父亲既要照顾大人、孩子,还得提着大包小行李,母亲还在月子里,根本没有精力带着两个孩子,二妹怎么办,一家人都犯起了愁,这时候父亲想起了姑奶奶,打算把二妹送到她家代养,姑奶奶和姑姥爷一听二话没说,就抱起了小猫一样的二妹,临走前姑姥爷拍着胸脯打保证“秀儿爸、秀儿妈你们放心,我一定把孩子跟你们养的好好的”

    姑姥爷做的比保证的的还好。

    这是秀后来听母亲说起的,那时候八几年,苏北农村的生活虽然不至于挨饿,但是白米细面却是不多,家家锅里煮的不是红薯就是玉米面窝窝头,猪吃一半,人吃一半。

    二妹人小,肠胃娇嫩,哪能消化这些粗糙的东西,姑奶奶为了照顾孩子,拿出牙缝里省下的钱,到集市上称来几斤大米,每天做饭的时候把米装进一个用纱布缝制的小包,然后放到饭锅里,等看差不多了捞出纱布包,掏出米饭喂给二妹吃,家里几只老母鸡下的蛋也几乎都进了二妹的小猫肚。

    人心换人心,父母对这个唯一的姑妈也是格外的亲。

    秀对这个姑奶却不太感冒,源于小时候的一件事,那时秀8、9岁正是讨人厌的年龄,秀又皮又不听话,常做出像男孩子一样疯野的事情,上房揭瓦,下河捞鱼。

    一次秀正挨训,刚好碰上姑奶奶有事回娘家,她嘴撇的像裤腰,指着秀的额头在一旁添油加醋“这个妮子羔,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别指望她以后能孝顺你们”。

    秀当时恨得牙根痒痒: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好东西,你怎么知道以后我就是个不孝子,长大了我一定做给你看看,看看我到底孝顺不孝顺。

    至今秀还堵着一口气。

    但是秀还是承认,姑姥爷人到不错,待客热情,为人直爽。

    姑姥爷自小学的一手编织手艺,平时成天蹲在院子里编一些席子、鸡筐或笼屉,然后推着车子走街穿巷吆卖,挣一点小钱补贴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