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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第 92 章（三合一）(1)
三坛海会大神是有自己的仙府的，没跟托塔天王李靖住在一起。大概因为此时他是莲藕化身,所以格外亲水,仙府内是好大的一片湖水，上下都连通着云层,形成了一片活源活水。
被借来的白羽一开始还有点舍不得离开自家领导来着,可见到这比太虚幻境还美丽宽广的水面,什么舍不得、什么不情愿都没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皮卡皮卡的闪着渴望的光芒看着水面,恨不得立时跳下去游戏一番。
哪吒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可眼底却已经有了些笑意。他指着水面说道：“下去吧。”
白羽一听海会大神允许了，立刻就跳了下去，溅起了好大的水花来。
而水花落下之后，水里哪里还有白羽的人形？只有一只跟小船差不多大小的白鹅浮在水面上,翅膀扑闪着玩水，嘴里还高兴得“嘎嘎”的叫唤着。
哪吒被溅了一身水也不生气,顶着湿漉漉的一身衣服跳上了一个巨大的浮叶上去,光晕一闪,身上的红衣就化作了一条红艳艳的长绫来，只余下一个大号儿的肚兜挂在身上了。
他板着脸看着远处的白羽在水里扑腾着撒欢儿，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久远之前的陈塘关一般。那个时候，他还是血肉之躯，还半点不明白白羽絮絮叨叨的让自己“克制”到底是为了什么。
后来明白了，可也晚了。但他从来都不后悔，如今也一样。
过了一会儿,看到白羽玩闹得差不多了，哪吒的眼珠一转，便抖落了一下手里的混天绫，而后便踩着抖在半空中的混天绫落在了白羽的身上。
白羽只觉得身上一沉，回头一看，就发现海会大神落在了自己的背上，把自己当作浮在水中的气床一样躺在上面。
他弯着脖子凑到了哪吒面前：“三太子……”
“哪吒。”双手叠在脑后的哪吒眼睛都没睁开的又纠正了一次白羽的称呼。
白羽咂咂嫩黄的喙，觉得直呼大□□字不太好。可既然大神要求了，他也还是硬着头皮张嘴了：“哪吒，您叫我来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哪吒这才掀开了眼皮，看了一眼白羽凑近自己的鹅头，伸手捏了一下白羽的喙，“叫你来给我当浮床。”
白羽：……果然大神的心思不是我等小仙能够揣摩的。不过既然大神发话了，那他一定要做一个合格的浮床！
这样想着，已经玩够了水的白羽保持着身体的平稳，载着哪吒漂浮在水面上，隐在水下的掌蹼是不是的缓慢划一划水调整一下漂浮的方向。
羲和金车引领的太阳星散发出的热量撒播到了湖面上，白羽被这样温暖的日精笼罩着，忍不住就昏昏欲睡了。修长的颈子伏到了自己的翅膀下面去了，喉头就落在了哪吒的手边上。
等白羽的呼吸变得绵长又沉稳之后，哪吒才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白羽大剌剌把喉头命关放在自己手边一点不防备的模样，有些气又有些无奈。
他本来想掐这呆头鹅一下，好让这呆头鹅长长记性，可到了最后还是没人心下手。他眯着眼睛狠狠的把白羽的脖子给拽进了自己的怀里搂着，也不管白羽有没有惊醒。
白羽本来驮着哪吒在水面上睡得正香，忽然脖子就是一紧，就被哪吒搂进怀里了。也因为哪吒这样搂着自己脖子的缘故，白羽的脑袋也从翅膀底下被拖了出来。
不过白羽心大，微微侧头看了一下自己被大神当作抱枕的脖子，就咂吧了一下嘴，调整了一下姿势又睡着了。
到了晚间，哪吒和白羽先后醒来，哪吒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对白羽挥手：“今天就到这里。明天你还是这个时候来。”
还以为是一锤子买卖的白羽有点惊讶。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哪吒，我还要当值。”
哪吒听了就停下揉眼睛的手，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明晃晃的表达着不悦：“当值？就是窝在二哥腿上让他过手瘾？”说着，就伸手戳了戳白羽的额头，“你这呆头鹅！”
白羽捂着被哪吒戳到的额头困惑的看向忽然就生气了的哪吒：“啊？”
哪吒看白羽这个样子也没了脾气：“你来就是了。”
“哦，好吧！”白羽虽然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对不住自己的仙奉仙禄，可他现在对着领导就难免心浮气躁，所以存了些躲避心思的白羽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等到晚间回了司法天神大殿，白羽就小心翼翼的和杨戬告假。
杨戬也不在意哪吒那多少年也没成长起来的小孩子心性，不过他对白羽这样既忍不住想亲近自己又想要躲开自己的心态觉得好笑。未免白羽因此生了心魔滞隘，他还是点头同意了。
于是白羽开始了在海会大神仙府里陪着大神每日里陪吃陪喝加陪玩耍的“三`陪”生活。
这样的日子一开始还好，可只过了几天之后，就连三千年的蟠桃也不能让白羽打起精神了。
哪吒看着白羽那蔫巴巴的样子，板着脸扔给了白羽两个字：“矫情。”
“啊？”白羽一下就挺直了后背，不明白自己又怎么不招海会大神的待见了。
哪吒其实心里是和白羽还有杨戬置气来着：二哥这些年越来越坏了！在南天门的时候，白羽把自己错认成了三圣母也不纠正一声，弄得现在守天门的天将都怀疑自己的性别了。
还有白羽，虽然他一直知道白羽就是个呆愣的性子，也知道白羽此时压根儿还没经历过和自己在陈塘关的一系列风波呢。可看到白羽对自己那么疏离，他就是忍不住窝火。
不过算一算他也已经把白羽“借来”好几天了，是时候该还回去了。可就这么让白羽回去，他又有些不甘心。哪吒面无表情的这样想道。
于是在这一天里，羲和即将和望舒交班的时候，三坛海会大神终于从自己的仙府府库里找到了一个压箱底的东西。
“你来。”拿着拿着一个封了口的大缸对着白羽招手。
白羽被哪吒一召唤，立刻就颠颠的跑过来了，还从哪吒手里接过了这个足有两个哪吒高的大缸。
才一接过来，白羽就闻到了一种香醇的气味，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酒！”
哪吒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就硬扯出来一个堪称诡异的笑容，看得出来他是很努力的在“微笑”，但是明显不太成功：“对，给你喝的。”
这可是两千年的酒水。虽然当时酿造的技术不怎么样，可时间总是能让原本平淡的物什显现出绮丽动人的一面的。经过了两千年的时光打磨、天庭灵气的滋润，这酒水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凡间水酒能够媲美匹敌的。
从小世界回来好多天了，白羽还真有点想念酒水的味道。此时听到哪吒说这酒水是给他喝的，立刻大喜过望的接了过来，掀开了缸口的封帛直接伸头进去呷了一口。
饱含灵气的酒水带着一丝香甜刺激着白羽的味蕾，让白羽立刻又喝了不少。他对着哪吒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半点不觉得哪吒的笑容多么的让人颤抖颤栗。
哪吒见白羽一副要在这里喝光酒水的样子，赶紧拦了：“你带回去喝吧。”
“嗯！”白羽高兴的点点头，扛着大缸就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冲着哪吒喊：“谢——谢——哪——吒——啊——”
哪吒脸上笑容的诡异程度又加深了一个层次，然而这一次没有观众了。他收回了脸上的笑容，又变回了面无表情的样子，转身回了仙府内去。清冷的太阴月华洒落下来，让这仙府显得清冷了不少。
白羽一路扛着大缸回了司法天神大殿，哮天犬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傲天鹰一直镇守在灌江口就没回来。又有梅山兄弟也下了值离开了，殿内便只剩下了白羽一人。
白羽看了一眼殿内空荡荡的主座，忍不住抽了一下鼻子。“你们都不在才好！我自己喝！我自己喝！”
说着，就把大缸往地上一放，又掀开了封缸的帛布，把脑袋探进缸里去饮酒。
几十年的凡间酒水，白羽喝起来跟喝果汁一样的，可这充斥着灵气、黏稠得已经有了酒膏雏形的千年美酒，白羽喝起来就有些醺醺然了。
一开始他只是觉得浑身热乎乎的，可随后就有一种踩在云朵上的飘忽感了。
大半缸的酒水下肚之后，白羽已经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他扶着酒缸直愣愣的站着，好像能这样站到天荒地老一样。
过了不知道是不是一会元那么久，有些涨肚的白羽“嗝”的打了一个酒嗝。
杨戬迈步进大殿的时候，正好看见白羽打完了这么一个酒嗝之后，一头就要栽倒到地上去，赶紧一步迈出去，把白羽接住搂进了怀里。
“二……二爷……”白羽眯缝着眼睛勉强看清楚了面前的人到底是谁，随后面前的人就开始重影了，“三……四个二爷……”
杨戬失笑，立刻就知道白羽这是醉了。他看了一眼那酒缸，立刻就知道是哪吒干的。不过他也不恼，只把白羽打横抱起来，抱入了之前白羽巩固修为的侧殿里去。那里有一小憩用的卧榻，正好可以让白羽在那里醒醒酒。
白羽被抱到卧榻上之后不舒服的哼唧了两声，把眼皮挑开一条缝看向了杨戬，忽然就用手指头戳在了杨戬的脸颊上。而后立刻就收回了手指头，还把手指用另一只手盖住了，假装自己从来没动过的样子。
被戳了脸的杨戬先是一愣，而后看见白羽掩耳盗铃的样子，立刻就笑了。他没把白羽直接放在榻上，而是搂着怀里的白羽斜倚着坐着。
白羽迷瞪瞪的捂着刚才“偷袭”领导成功的手指头，心里头全是满足。等了一会儿发现领导没放开自己，他就悄咪咪的睁开了眼睛，看向了领导。
没想到领导那张因为离他很久所以尺寸格外大的俊朗脸庞就在眼前，目光也凝视着自己。偷看被抓了个正着的白羽一下子就怂了，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立刻闭得紧紧的，心里头默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下一息，一声低沉的轻笑响起，就引得闭上眼睛的白羽又睁开了眼睛。他疑惑的看向了露出笑容的领导，完全不知道自家领导在笑什么。
不过，领导笑得真好看啊！白羽这样想着，忍不住色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然后抱着杨戬的脸就亲了下去。
杨戬——其实是完全能够躲开的。可他没有，只是淡定的扶住了白羽有些摇晃的身体，给后者轻薄自己的行为提供一个还算有利的条件。
等脸上糊满了白羽的口水、鼻梁上还多了一道浅浅的牙印之后，杨戬搂着已经打起了小呼噜的白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跟哮天犬啃骨头似的动作，有什么旖旎暧昧的心思也都全都被打散了。
再等等吧！杨戬又叹了一口气。
两千年酒水后劲可不是一般的大，白羽足足醉了两天才清醒过来。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酒醉之后的第二天，三坛海会大神就又造访了司法天神大殿。
杨戬见哪吒来了，直接一指侧殿：“喝多了，正睡着呢。”
哪吒便进去看了一眼，发现白羽睡得香香甜甜的，半点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就又回正殿来了。他溜着一团火光到了杨戬的身边，“你没做点什么？”
杨戬看了哪吒一眼：“我要是做点什么，你现在估计就是用乾坤圈喝火尖枪和我说话了。”
哪吒一挑眉毛，也没反驳，算是默认了杨戬的话了。
杨戬见哪吒不说话了，自己撂下了笔，对哪吒说道：“你可还记得他说的话？”
“什么？”哪吒没反应过来。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总有一线生机。你如今是莲藕化身，便是修为再高，始终有缺，得不成圣位。如今连美猴王都被补天石送到娲皇宫去谋求圣位去了，你难道不愿补足缺憾，圆融圆满吗？难不成你要一辈子受那玄黄宝塔的束缚不成？”杨戬作为阐教大师兄，对哪吒这个师弟既有情感又有责任，自然不愿意将来这位师弟经历天人五衰或者大限来临后消散于天地间。
哪吒向来平淡得没有表情的脸上便闪过了一丝戾气，咬紧了牙关不说话。
杨戬正色道：“如今三位祖师并师父师伯师叔们都跟着道祖老爷离开此界了，你还有什么心结解不开的？”
哪吒狠狠的闭了闭眼：“没什么解不开的，不过是不想解罢了。”
杨戬知道这是哪吒的倔脾气又犯了，皱着眉规劝哪吒：“当年我劝你你不听，白羽拦你你不从。最后被那些泥鳅欺上门来，剖骨削肉弄得魂无所归。前车之鉴，你难道不知道如何选才是对的吗？非要亲者痛仇者快才好不成？”
哪吒的眼角带着些凌厉看向了杨戬：“三年六个月，挑中了一千七百戒的杀戮时辰让我降生，难道不就是因为我本来就该死吗？”
“胡说。”杨戬瞪了哪吒一眼，“纵然那时候你是杀星，后来白羽在太乙师叔给你重造莲花化身的时候挑的好时辰又是什么？乃是十万年不出一次的涅槃日。为的是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就是知道，才不……不敢去想。哪吒的握紧了拳头，手指节因为用力过大都显出了青白的颜色来。
杨戬见状，也不逼迫哪吒太过。总归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让他慢慢的和这死心眼不逊于白羽的倔孩子慢慢说道。就算最后自己说不通他，还有白羽呢！他原本想着，想让哪吒在白羽经历过那一遭之前便让哪吒能魂体圆融。如今看来，还是要白羽出马才行啊！
“二哥，你不必说了。”哪吒摇头，“我不在意这个。说起来白羽如今已经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了，还有一劫就要步入准圣境地，说不得要斩三尸。你就不好奇他的三尸到底是什么？”
杨戬见哪吒岔开话题，也没继续劝说，而是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不好奇。总归就是善、恶、执念三尸。不过我看白羽不是走斩三尸的路子，而是功德成圣以证本我。”
师兄弟二人又说了些话，哪吒在司法天神殿里又呆了大半日才离开，第二天却没有再来。
等到第三天，白羽才清醒了过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醉酒睡了两天了。
哮天犬看白羽清醒了，迈着小碎步凑过来挤兑白羽：“我说，你这酒量也不行啊！才两千年的酒水就睡了两天。”
白羽惊讶极了：“两天？”
“嗯，两天。”哮天犬点头，狗爪搭在白羽的肩膀上，“你还是应该多和我跟傲天学学，咱们俩那是有名的天界海量，西帝娘娘五千年的醺仙酒，咱们俩喝着就跟水一样，只看涨肚不涨肚；八千年的酒水才稍微漱漱口；一万年的酒水才算是有点酒味！”反正吹牛又不用修为，哮天犬自然是极尽所能的说大话了。
白羽因为惊讶眼睛瞪得溜圆，忍不住给哮天犬鼓掌：“你好厉害！”
哮天犬甩了一下耳朵：“一般而已，一般而已。”
杨戬把这一犬一鹅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失笑着摇头。等过了卯该上值了，白羽就又化回了根脚儿跳上了领导的大腿，悄咪咪的用掌蹼磨蹭了几下领导结实的大腿肌肉，而后因为占便宜得逞了，忍不住有些小得意的偷笑。
杨戬对于白羽日渐胆儿肥的举动很是满意。什么时候白羽敢光明正大的做这些事情了，火候也就差不多了。杨戬这样想道。
又过了一段时间，第二次的休沐日就来了。白羽这一回没跟着领导回灌江口，而是回了太虚幻境。只是到了幻境门口，就和一个尖下巴颌的女仙走了一个对面。
那女仙看着容貌清冷绮丽，一身的月华之气，只是脸上带着点愁容，看见白羽之后皱了皱眉，行了一礼：“这位仙奉，此地太虚幻境多是花草精灵，不知你此来为何？”
这话看着像是平常的问候，可仔细一琢磨，却好像白羽是什么歹人要来危害太虚幻境的花草精灵一般。白羽有时候听不明白旁人话里的深意，可说话之人的情绪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他指着太虚幻境，理直气壮道：“我回家！”
那女仙还要再问，就被白羽指着问道：“你是谁？”
女仙见白羽不认得自己，有些诧异，可还是开口回答了白羽：“吾乃太阴星恒娥。”
白羽见她没说仙职，便知道这是个无职的散仙。他着急探亲，也没多问，便一拱手：“我是司法天神殿笔墨仙奉白羽。”然后也不管这女仙还要说什么，便进了太虚幻境去了。等看过了一群小辈，计划好下一次去瑶池看望另一批已经有了仙职的仙草灵花去，白羽才回了司法天神大殿。
杨戬见白羽高兴，便询问他今天的经历。白羽跟报流水账一样，把一天里遇到的人和事都跟杨戬说了一遍，末了想起来又把恒娥拿出来问了杨戬一句：“二爷，太阴星的恒娥到底是谁啊？”
杨戬便答道：“恒娥便是嫦娥，是太阴星广寒宫的守宫仙侍。我曾听师父说，广寒宫原本是大神常仪的居所，当年常仪大神不知因为什么陷入了沉睡，广寒宫里便只剩下这恒娥一人了。后来年深日久的，人间把常仪和恒娥弄得混淆了，又因为人间有一任帝王名字上有避忌，便把恒娥称作了嫦娥了。”
白羽这才知道，自己见到了天界第一美人了。
杨戬听到白羽的赞叹，忍不住摇头：“据百花姨母说，当年的常仪大神才是三界第一美人，如今的嫦娥不过是烛火之辉，根本比不得太阴真身的常仪大神。”他成圣后因为好奇，曾经用天目窥探过过去常仪尚在时候的容貌，的确如百花姨母所说，嫦娥的容貌比之常仪大神，不过是残烛比之日月光辉。
白羽听过了八卦，也没变回根脚儿，暗戳戳的一点点偷偷靠近杨戬，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胳膊喝杨戬的手臂靠在了一起。等完成了这一整套的动作之后，见杨戬没有躲开，白羽特别有成就感的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定下了下一个小目标——他要试试去摸领导的手。
嗯，先定下一个小目标，从摸大腿到碰胳膊，从摸手到抱腰，总有一天他能达成终极目标的！
然而还不等他达成摸手的阶段性小目标，紫色的光轮再一次神出鬼没的出现了。白羽如今已经熟能生巧了，落地的时候来了一个十点零标准动作的落地。
白羽这一次落地的地点是个荒郊野外，抬头一看，他就看到了一座有点眼熟的高山——华山。
华山好啊！白羽心想，这不是三圣母娘娘的道场嘛！既然到了地方，他就应该去拜会一番三圣母娘娘才是。这样想着，他就朝着华山山顶去了。
到了华山的山顶，白羽就看见了一座道场行宫，只是这道场行宫不知道为什么荒芜极了。白羽找到了掉落在地上被灰尘枯草掩盖住的“华山圣母宫”的牌匾，确定这里的的确确是三圣母娘娘的道场，可不知道为什么，道场的主人却不见了。
这个情况让白羽有些担心：三圣母娘娘可是自家领导唯一的同胞手足了，要是真有个什么好歹的，自家领导该多担心啊！这样一想，白羽就踏进了已经多年无人踏足的华山圣母宫内。
圣母宫的外宫是供凡人上香祈福用的，没有法力加持，年深日久的便显得破败荒凉。白羽的目标自然不是这里，而是被仙法护持的内宫，也是三圣母的真正居所。
一进内宫，白羽就忍不住皱眉——这里被施了障眼法，化作了一座宅邸模样。这里有凡人男子的气息，还有一道威慑的气息，分明就来自自家领导的天目之威。
难道是有什么不自量力的凡人冒犯了三圣母，被自家领导教做人了？白羽这样想着，便往屋子里走去。到了内室里，白羽看到翻到在地上的婴儿床和被人踩了一脚坏掉的拨浪鼓，眉头就是一跳。
内宫的障眼法、凡人男子的气息、婴儿的用品、领导的天目之威……这些细微之处串联起来，构成了一个让白羽难以接受的事实。
大概是因为太惊讶了，白羽立刻就摸向了腰间缀着的神像，对着神像祀神。那神像很快就亮了一亮，杨戬便落地显身了。
“二爷！三圣母娘娘的道场让凡人给占了！他们赶跑了三圣母娘娘，霸占了道场！此界的二爷又把占了三圣母娘娘道场的人给赶跑了！可三圣母娘娘也不见了！”
杨戬才一落地就听了一耳朵的“三圣母娘娘”和“道场”，赶紧压住了白羽的肩膀：“冷静点。”
白羽感觉到肩膀一热，余光瞄了一眼按在自己肩膀的手，立刻就绷紧了下颌，防止自己因为太兴奋跳起来或者叫出来。
被借来的白羽一开始还有点舍不得离开自家领导来着,可见到这比太虚幻境还美丽宽广的水面,什么舍不得、什么不情愿都没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皮卡皮卡的闪着渴望的光芒看着水面,恨不得立时跳下去游戏一番。
哪吒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可眼底却已经有了些笑意。他指着水面说道：“下去吧。”
白羽一听海会大神允许了，立刻就跳了下去，溅起了好大的水花来。
而水花落下之后，水里哪里还有白羽的人形？只有一只跟小船差不多大小的白鹅浮在水面上,翅膀扑闪着玩水，嘴里还高兴得“嘎嘎”的叫唤着。
哪吒被溅了一身水也不生气,顶着湿漉漉的一身衣服跳上了一个巨大的浮叶上去,光晕一闪,身上的红衣就化作了一条红艳艳的长绫来，只余下一个大号儿的肚兜挂在身上了。
他板着脸看着远处的白羽在水里扑腾着撒欢儿，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久远之前的陈塘关一般。那个时候，他还是血肉之躯，还半点不明白白羽絮絮叨叨的让自己“克制”到底是为了什么。
后来明白了，可也晚了。但他从来都不后悔，如今也一样。
过了一会儿,看到白羽玩闹得差不多了，哪吒的眼珠一转，便抖落了一下手里的混天绫，而后便踩着抖在半空中的混天绫落在了白羽的身上。
白羽只觉得身上一沉，回头一看，就发现海会大神落在了自己的背上，把自己当作浮在水中的气床一样躺在上面。
他弯着脖子凑到了哪吒面前：“三太子……”
“哪吒。”双手叠在脑后的哪吒眼睛都没睁开的又纠正了一次白羽的称呼。
白羽咂咂嫩黄的喙，觉得直呼大□□字不太好。可既然大神要求了，他也还是硬着头皮张嘴了：“哪吒，您叫我来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哪吒这才掀开了眼皮，看了一眼白羽凑近自己的鹅头，伸手捏了一下白羽的喙，“叫你来给我当浮床。”
白羽：……果然大神的心思不是我等小仙能够揣摩的。不过既然大神发话了，那他一定要做一个合格的浮床！
这样想着，已经玩够了水的白羽保持着身体的平稳，载着哪吒漂浮在水面上，隐在水下的掌蹼是不是的缓慢划一划水调整一下漂浮的方向。
羲和金车引领的太阳星散发出的热量撒播到了湖面上，白羽被这样温暖的日精笼罩着，忍不住就昏昏欲睡了。修长的颈子伏到了自己的翅膀下面去了，喉头就落在了哪吒的手边上。
等白羽的呼吸变得绵长又沉稳之后，哪吒才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白羽大剌剌把喉头命关放在自己手边一点不防备的模样，有些气又有些无奈。
他本来想掐这呆头鹅一下，好让这呆头鹅长长记性，可到了最后还是没人心下手。他眯着眼睛狠狠的把白羽的脖子给拽进了自己的怀里搂着，也不管白羽有没有惊醒。
白羽本来驮着哪吒在水面上睡得正香，忽然脖子就是一紧，就被哪吒搂进怀里了。也因为哪吒这样搂着自己脖子的缘故，白羽的脑袋也从翅膀底下被拖了出来。
不过白羽心大，微微侧头看了一下自己被大神当作抱枕的脖子，就咂吧了一下嘴，调整了一下姿势又睡着了。
到了晚间，哪吒和白羽先后醒来，哪吒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对白羽挥手：“今天就到这里。明天你还是这个时候来。”
还以为是一锤子买卖的白羽有点惊讶。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哪吒，我还要当值。”
哪吒听了就停下揉眼睛的手，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明晃晃的表达着不悦：“当值？就是窝在二哥腿上让他过手瘾？”说着，就伸手戳了戳白羽的额头，“你这呆头鹅！”
白羽捂着被哪吒戳到的额头困惑的看向忽然就生气了的哪吒：“啊？”
哪吒看白羽这个样子也没了脾气：“你来就是了。”
“哦，好吧！”白羽虽然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对不住自己的仙奉仙禄，可他现在对着领导就难免心浮气躁，所以存了些躲避心思的白羽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等到晚间回了司法天神大殿，白羽就小心翼翼的和杨戬告假。
杨戬也不在意哪吒那多少年也没成长起来的小孩子心性，不过他对白羽这样既忍不住想亲近自己又想要躲开自己的心态觉得好笑。未免白羽因此生了心魔滞隘，他还是点头同意了。
于是白羽开始了在海会大神仙府里陪着大神每日里陪吃陪喝加陪玩耍的“三`陪”生活。
这样的日子一开始还好，可只过了几天之后，就连三千年的蟠桃也不能让白羽打起精神了。
哪吒看着白羽那蔫巴巴的样子，板着脸扔给了白羽两个字：“矫情。”
“啊？”白羽一下就挺直了后背，不明白自己又怎么不招海会大神的待见了。
哪吒其实心里是和白羽还有杨戬置气来着：二哥这些年越来越坏了！在南天门的时候，白羽把自己错认成了三圣母也不纠正一声，弄得现在守天门的天将都怀疑自己的性别了。
还有白羽，虽然他一直知道白羽就是个呆愣的性子，也知道白羽此时压根儿还没经历过和自己在陈塘关的一系列风波呢。可看到白羽对自己那么疏离，他就是忍不住窝火。
不过算一算他也已经把白羽“借来”好几天了，是时候该还回去了。可就这么让白羽回去，他又有些不甘心。哪吒面无表情的这样想道。
于是在这一天里，羲和即将和望舒交班的时候，三坛海会大神终于从自己的仙府府库里找到了一个压箱底的东西。
“你来。”拿着拿着一个封了口的大缸对着白羽招手。
白羽被哪吒一召唤，立刻就颠颠的跑过来了，还从哪吒手里接过了这个足有两个哪吒高的大缸。
才一接过来，白羽就闻到了一种香醇的气味，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酒！”
哪吒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就硬扯出来一个堪称诡异的笑容，看得出来他是很努力的在“微笑”，但是明显不太成功：“对，给你喝的。”
这可是两千年的酒水。虽然当时酿造的技术不怎么样，可时间总是能让原本平淡的物什显现出绮丽动人的一面的。经过了两千年的时光打磨、天庭灵气的滋润，这酒水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凡间水酒能够媲美匹敌的。
从小世界回来好多天了，白羽还真有点想念酒水的味道。此时听到哪吒说这酒水是给他喝的，立刻大喜过望的接了过来，掀开了缸口的封帛直接伸头进去呷了一口。
饱含灵气的酒水带着一丝香甜刺激着白羽的味蕾，让白羽立刻又喝了不少。他对着哪吒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半点不觉得哪吒的笑容多么的让人颤抖颤栗。
哪吒见白羽一副要在这里喝光酒水的样子，赶紧拦了：“你带回去喝吧。”
“嗯！”白羽高兴的点点头，扛着大缸就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冲着哪吒喊：“谢——谢——哪——吒——啊——”
哪吒脸上笑容的诡异程度又加深了一个层次，然而这一次没有观众了。他收回了脸上的笑容，又变回了面无表情的样子，转身回了仙府内去。清冷的太阴月华洒落下来，让这仙府显得清冷了不少。
白羽一路扛着大缸回了司法天神大殿，哮天犬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傲天鹰一直镇守在灌江口就没回来。又有梅山兄弟也下了值离开了，殿内便只剩下了白羽一人。
白羽看了一眼殿内空荡荡的主座，忍不住抽了一下鼻子。“你们都不在才好！我自己喝！我自己喝！”
说着，就把大缸往地上一放，又掀开了封缸的帛布，把脑袋探进缸里去饮酒。
几十年的凡间酒水，白羽喝起来跟喝果汁一样的，可这充斥着灵气、黏稠得已经有了酒膏雏形的千年美酒，白羽喝起来就有些醺醺然了。
一开始他只是觉得浑身热乎乎的，可随后就有一种踩在云朵上的飘忽感了。
大半缸的酒水下肚之后，白羽已经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他扶着酒缸直愣愣的站着，好像能这样站到天荒地老一样。
过了不知道是不是一会元那么久，有些涨肚的白羽“嗝”的打了一个酒嗝。
杨戬迈步进大殿的时候，正好看见白羽打完了这么一个酒嗝之后，一头就要栽倒到地上去，赶紧一步迈出去，把白羽接住搂进了怀里。
“二……二爷……”白羽眯缝着眼睛勉强看清楚了面前的人到底是谁，随后面前的人就开始重影了，“三……四个二爷……”
杨戬失笑，立刻就知道白羽这是醉了。他看了一眼那酒缸，立刻就知道是哪吒干的。不过他也不恼，只把白羽打横抱起来，抱入了之前白羽巩固修为的侧殿里去。那里有一小憩用的卧榻，正好可以让白羽在那里醒醒酒。
白羽被抱到卧榻上之后不舒服的哼唧了两声，把眼皮挑开一条缝看向了杨戬，忽然就用手指头戳在了杨戬的脸颊上。而后立刻就收回了手指头，还把手指用另一只手盖住了，假装自己从来没动过的样子。
被戳了脸的杨戬先是一愣，而后看见白羽掩耳盗铃的样子，立刻就笑了。他没把白羽直接放在榻上，而是搂着怀里的白羽斜倚着坐着。
白羽迷瞪瞪的捂着刚才“偷袭”领导成功的手指头，心里头全是满足。等了一会儿发现领导没放开自己，他就悄咪咪的睁开了眼睛，看向了领导。
没想到领导那张因为离他很久所以尺寸格外大的俊朗脸庞就在眼前，目光也凝视着自己。偷看被抓了个正着的白羽一下子就怂了，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立刻闭得紧紧的，心里头默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下一息，一声低沉的轻笑响起，就引得闭上眼睛的白羽又睁开了眼睛。他疑惑的看向了露出笑容的领导，完全不知道自家领导在笑什么。
不过，领导笑得真好看啊！白羽这样想着，忍不住色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然后抱着杨戬的脸就亲了下去。
杨戬——其实是完全能够躲开的。可他没有，只是淡定的扶住了白羽有些摇晃的身体，给后者轻薄自己的行为提供一个还算有利的条件。
等脸上糊满了白羽的口水、鼻梁上还多了一道浅浅的牙印之后，杨戬搂着已经打起了小呼噜的白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跟哮天犬啃骨头似的动作，有什么旖旎暧昧的心思也都全都被打散了。
再等等吧！杨戬又叹了一口气。
两千年酒水后劲可不是一般的大，白羽足足醉了两天才清醒过来。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酒醉之后的第二天，三坛海会大神就又造访了司法天神大殿。
杨戬见哪吒来了，直接一指侧殿：“喝多了，正睡着呢。”
哪吒便进去看了一眼，发现白羽睡得香香甜甜的，半点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就又回正殿来了。他溜着一团火光到了杨戬的身边，“你没做点什么？”
杨戬看了哪吒一眼：“我要是做点什么，你现在估计就是用乾坤圈喝火尖枪和我说话了。”
哪吒一挑眉毛，也没反驳，算是默认了杨戬的话了。
杨戬见哪吒不说话了，自己撂下了笔，对哪吒说道：“你可还记得他说的话？”
“什么？”哪吒没反应过来。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总有一线生机。你如今是莲藕化身，便是修为再高，始终有缺，得不成圣位。如今连美猴王都被补天石送到娲皇宫去谋求圣位去了，你难道不愿补足缺憾，圆融圆满吗？难不成你要一辈子受那玄黄宝塔的束缚不成？”杨戬作为阐教大师兄，对哪吒这个师弟既有情感又有责任，自然不愿意将来这位师弟经历天人五衰或者大限来临后消散于天地间。
哪吒向来平淡得没有表情的脸上便闪过了一丝戾气，咬紧了牙关不说话。
杨戬正色道：“如今三位祖师并师父师伯师叔们都跟着道祖老爷离开此界了，你还有什么心结解不开的？”
哪吒狠狠的闭了闭眼：“没什么解不开的，不过是不想解罢了。”
杨戬知道这是哪吒的倔脾气又犯了，皱着眉规劝哪吒：“当年我劝你你不听，白羽拦你你不从。最后被那些泥鳅欺上门来，剖骨削肉弄得魂无所归。前车之鉴，你难道不知道如何选才是对的吗？非要亲者痛仇者快才好不成？”
哪吒的眼角带着些凌厉看向了杨戬：“三年六个月，挑中了一千七百戒的杀戮时辰让我降生，难道不就是因为我本来就该死吗？”
“胡说。”杨戬瞪了哪吒一眼，“纵然那时候你是杀星，后来白羽在太乙师叔给你重造莲花化身的时候挑的好时辰又是什么？乃是十万年不出一次的涅槃日。为的是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就是知道，才不……不敢去想。哪吒的握紧了拳头，手指节因为用力过大都显出了青白的颜色来。
杨戬见状，也不逼迫哪吒太过。总归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让他慢慢的和这死心眼不逊于白羽的倔孩子慢慢说道。就算最后自己说不通他，还有白羽呢！他原本想着，想让哪吒在白羽经历过那一遭之前便让哪吒能魂体圆融。如今看来，还是要白羽出马才行啊！
“二哥，你不必说了。”哪吒摇头，“我不在意这个。说起来白羽如今已经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了，还有一劫就要步入准圣境地，说不得要斩三尸。你就不好奇他的三尸到底是什么？”
杨戬见哪吒岔开话题，也没继续劝说，而是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不好奇。总归就是善、恶、执念三尸。不过我看白羽不是走斩三尸的路子，而是功德成圣以证本我。”
师兄弟二人又说了些话，哪吒在司法天神殿里又呆了大半日才离开，第二天却没有再来。
等到第三天，白羽才清醒了过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醉酒睡了两天了。
哮天犬看白羽清醒了，迈着小碎步凑过来挤兑白羽：“我说，你这酒量也不行啊！才两千年的酒水就睡了两天。”
白羽惊讶极了：“两天？”
“嗯，两天。”哮天犬点头，狗爪搭在白羽的肩膀上，“你还是应该多和我跟傲天学学，咱们俩那是有名的天界海量，西帝娘娘五千年的醺仙酒，咱们俩喝着就跟水一样，只看涨肚不涨肚；八千年的酒水才稍微漱漱口；一万年的酒水才算是有点酒味！”反正吹牛又不用修为，哮天犬自然是极尽所能的说大话了。
白羽因为惊讶眼睛瞪得溜圆，忍不住给哮天犬鼓掌：“你好厉害！”
哮天犬甩了一下耳朵：“一般而已，一般而已。”
杨戬把这一犬一鹅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失笑着摇头。等过了卯该上值了，白羽就又化回了根脚儿跳上了领导的大腿，悄咪咪的用掌蹼磨蹭了几下领导结实的大腿肌肉，而后因为占便宜得逞了，忍不住有些小得意的偷笑。
杨戬对于白羽日渐胆儿肥的举动很是满意。什么时候白羽敢光明正大的做这些事情了，火候也就差不多了。杨戬这样想道。
又过了一段时间，第二次的休沐日就来了。白羽这一回没跟着领导回灌江口，而是回了太虚幻境。只是到了幻境门口，就和一个尖下巴颌的女仙走了一个对面。
那女仙看着容貌清冷绮丽，一身的月华之气，只是脸上带着点愁容，看见白羽之后皱了皱眉，行了一礼：“这位仙奉，此地太虚幻境多是花草精灵，不知你此来为何？”
这话看着像是平常的问候，可仔细一琢磨，却好像白羽是什么歹人要来危害太虚幻境的花草精灵一般。白羽有时候听不明白旁人话里的深意，可说话之人的情绪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他指着太虚幻境，理直气壮道：“我回家！”
那女仙还要再问，就被白羽指着问道：“你是谁？”
女仙见白羽不认得自己，有些诧异，可还是开口回答了白羽：“吾乃太阴星恒娥。”
白羽见她没说仙职，便知道这是个无职的散仙。他着急探亲，也没多问，便一拱手：“我是司法天神殿笔墨仙奉白羽。”然后也不管这女仙还要说什么，便进了太虚幻境去了。等看过了一群小辈，计划好下一次去瑶池看望另一批已经有了仙职的仙草灵花去，白羽才回了司法天神大殿。
杨戬见白羽高兴，便询问他今天的经历。白羽跟报流水账一样，把一天里遇到的人和事都跟杨戬说了一遍，末了想起来又把恒娥拿出来问了杨戬一句：“二爷，太阴星的恒娥到底是谁啊？”
杨戬便答道：“恒娥便是嫦娥，是太阴星广寒宫的守宫仙侍。我曾听师父说，广寒宫原本是大神常仪的居所，当年常仪大神不知因为什么陷入了沉睡，广寒宫里便只剩下这恒娥一人了。后来年深日久的，人间把常仪和恒娥弄得混淆了，又因为人间有一任帝王名字上有避忌，便把恒娥称作了嫦娥了。”
白羽这才知道，自己见到了天界第一美人了。
杨戬听到白羽的赞叹，忍不住摇头：“据百花姨母说，当年的常仪大神才是三界第一美人，如今的嫦娥不过是烛火之辉，根本比不得太阴真身的常仪大神。”他成圣后因为好奇，曾经用天目窥探过过去常仪尚在时候的容貌，的确如百花姨母所说，嫦娥的容貌比之常仪大神，不过是残烛比之日月光辉。
白羽听过了八卦，也没变回根脚儿，暗戳戳的一点点偷偷靠近杨戬，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胳膊喝杨戬的手臂靠在了一起。等完成了这一整套的动作之后，见杨戬没有躲开，白羽特别有成就感的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定下了下一个小目标——他要试试去摸领导的手。
嗯，先定下一个小目标，从摸大腿到碰胳膊，从摸手到抱腰，总有一天他能达成终极目标的！
然而还不等他达成摸手的阶段性小目标，紫色的光轮再一次神出鬼没的出现了。白羽如今已经熟能生巧了，落地的时候来了一个十点零标准动作的落地。
白羽这一次落地的地点是个荒郊野外，抬头一看，他就看到了一座有点眼熟的高山——华山。
华山好啊！白羽心想，这不是三圣母娘娘的道场嘛！既然到了地方，他就应该去拜会一番三圣母娘娘才是。这样想着，他就朝着华山山顶去了。
到了华山的山顶，白羽就看见了一座道场行宫，只是这道场行宫不知道为什么荒芜极了。白羽找到了掉落在地上被灰尘枯草掩盖住的“华山圣母宫”的牌匾，确定这里的的确确是三圣母娘娘的道场，可不知道为什么，道场的主人却不见了。
这个情况让白羽有些担心：三圣母娘娘可是自家领导唯一的同胞手足了，要是真有个什么好歹的，自家领导该多担心啊！这样一想，白羽就踏进了已经多年无人踏足的华山圣母宫内。
圣母宫的外宫是供凡人上香祈福用的，没有法力加持，年深日久的便显得破败荒凉。白羽的目标自然不是这里，而是被仙法护持的内宫，也是三圣母的真正居所。
一进内宫，白羽就忍不住皱眉——这里被施了障眼法，化作了一座宅邸模样。这里有凡人男子的气息，还有一道威慑的气息，分明就来自自家领导的天目之威。
难道是有什么不自量力的凡人冒犯了三圣母，被自家领导教做人了？白羽这样想着，便往屋子里走去。到了内室里，白羽看到翻到在地上的婴儿床和被人踩了一脚坏掉的拨浪鼓，眉头就是一跳。
内宫的障眼法、凡人男子的气息、婴儿的用品、领导的天目之威……这些细微之处串联起来，构成了一个让白羽难以接受的事实。
大概是因为太惊讶了，白羽立刻就摸向了腰间缀着的神像，对着神像祀神。那神像很快就亮了一亮，杨戬便落地显身了。
“二爷！三圣母娘娘的道场让凡人给占了！他们赶跑了三圣母娘娘，霸占了道场！此界的二爷又把占了三圣母娘娘道场的人给赶跑了！可三圣母娘娘也不见了！”
杨戬才一落地就听了一耳朵的“三圣母娘娘”和“道场”，赶紧压住了白羽的肩膀：“冷静点。”
白羽感觉到肩膀一热，余光瞄了一眼按在自己肩膀的手，立刻就绷紧了下颌，防止自己因为太兴奋跳起来或者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