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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丹玲想用自己朋友的身份来警告魏招娣,希望她能够守住本心,不要越来越过分。

    朋友这么多年,她想,自己的友谊应该能打动一下魏招娣吧。

    她却不知,自己在魏招娣眼里,一直连个屁都不算,魏招娣在意的是沈沉舟,她只不过是个愚蠢的踏板罢了。

    但魏招娣还是假装慌了:“丹玲别这样,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连你都不要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要我了,我还不如死了一干二净。”

    沈丹玲就是吓唬吓唬她,看到她知道错了,笑着举起锄头铲地:“好了,逗你玩的,快干活了,以后可不许编排别人了。”

    “啊…欠!”

    姜有鱼连续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怎么有种被人讲坏话的恶寒感呢?

    她没想那么多埋头继续苦干,到了中午队里的铁铃铛响了,她扛着锄头跟着大队伍朝着放饭的地方飞奔过去。

    放饭的地方在大队门口空地上,支起了几个棚子,棚子里面放着几个大桶,桶里面装着没什么油水的菜汤,主食是高粱饼子,放在课桌上,装了满满十几簸箕。

    老旧的课桌是队里小学淘汰下来的,外边还有办小学,考大学的,但是队里的人都没啥文化,小学早就成了一片荒地了,课桌成了放饭的桌子,黑板都被拿去当柴烧了。

    排队的人多,你推我我推你,我家人在前面我就插队,一个人前面能插排十几个人,这都是常事儿,姜家人今个儿地远了点,来得晚都排在后面。

    打饭的大娘用勺子敲了敲桶:“后边的好好排队,别给我嬉皮笑脸的!”

    “说你呢张老三,和寡妇拉拉扯扯的不怕你媳妇儿揍你!”

    真特娘的,打个饭也能眉来眼去,恶心谁呢。

    刘寡妇生气的换了个地方,把特意留在脑袋前面的头发掖到耳朵后面:“我说马婶子你打饭就行了,可别说瞎话啊,惹急了我,一头栽河里天天向你索命。”

    她换了个位置,刚好站在姜有鱼身后。

    开始分饭了,前面的终于安静了下来,姜有鱼耳朵也得到了清净。

    分到一半,马婶子肚子疼,叫她男人王厨子过来分饭,排到姜有鱼,王厨子抬头看了她一眼,把手里稍微大的饼子换成了小的递给她。

    姜有鱼把手缩回去,义正言辞道:“我要刚刚那个大的!”

    王厨子不耐的瞪了她一眼:“女同志吃小的,男同志吃大的,人长得小胃口还不小嘞。”

    刘寡妇在后面补刀:“姜二丫头你懂点事吧,咱们女人不出力气,把好的都留给男人吧,你得这样想,你爷你爹还有你哥哥们,他们吃的可都是大的呢。”

    嘿!

    这个死寡妇怎么哪儿都有她?

    姜有鱼最看不上这俩号人,重男轻女,还有多管闲事的,茶里茶气的可显到她了呢。

    姜有鱼端着汤,自己从筐里挑了个最大的饼子,她死死瞪着王厨子:“女人咋了,你不是女人生的?主席同志都说了,女人能顶半边天,不服气有种你自己生孩子,瞧不起我们女人你就别用女人生!”

    她不管王厨子年纪多大,没给他留一点脸皮。

    王厨子被怼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生气的把勺子扔桶里,转身就走:“爱特娘的谁干就谁干,老子不伺候你了。”

    姜有鱼往地上呸了一声:“不干就不干,少了你我们谁也不会饿到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