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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玚随士兵回到卫家,揭去封条打开铁锁,走进花园。

    赵老爷见自己的责任已经尽到,再加上年纪老迈精神倦怠就提前回去休息了。

    院子里黑漆漆的看不清四周的景物,琉玚急步走进洋楼按下一楼电灯开关。

    刺眼的灯光让他半眯起眼睛。稍微适应后,他环顾大厅,待看清后不禁倒吸了口冷气。

    往日装潢华丽的大厅面目全非,所有物品都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真皮沙发、三角钢琴、大幅壁画、镀金自鸣钟、象牙电话,以及一大批当初花大价钱购置的物品都不见了。

    脚下乱堆着瓷器、玻璃碎片,到处都是破布、木片,连大理石地板都被砸得残破不全。楼梯上的木扶手也被拆掉了,一面小家乐来不及带走的小鼓扔在一边,也是破的。

    不敢细看,琉玚生怕会看见让他更加忍受不了的情况,他只匆匆瞥了几眼被破坏的大厅就向后面的老宅跑去。

    几个士兵拧亮手电紧跟着他,大声提醒:“后面的灯全坏了。”

    琉玚略一停步,仍是奔了过去。

    老宅在昏暗的手电筒照映下现在唯余一片残垣断壁,连一幢立着的屋子都没有,卫家承袭了百年的宅子已经全毁了。

    琉玚呆在当地,只觉一股冷气自脚下突然升起。

    士兵们见他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均理解他的心情,不过帅府那边正等着复命,他们不能久待,只好提醒琉玚去核对物品。

    其实卫家早成空室,基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核对的,所以他们很快就离开了卫家。

    琉玚失魂落魄地走出洋楼立在水池边。明月当空,他的内心却是一片凄然。

    陌阳和艳春担心琉玚事情办得不顺,所以一直等在赵家客厅。赵老爷回去后,他们就赶到了卫家,却只见琉玚独自一人望月失神。

    俩人原本轻快的心情立刻沉淀下去,匆匆瞟了眼大厅便明白了琉玚如此异样的原因。

    “琉玚兄。”艳春唤他,微微蹙眉。

    琉玚呆滞地扭头,脸上是个似哭非哭的表情。过了好久他才认出俩人,向前移动一步,脚下却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艳春和陌阳急忙抢上去扶住他。

    看看艳春,再看看陌阳,琉玚忽然就抱住了陌阳。陌阳紧紧回抱住他,无声地拍抚他的后背。

    艳春迟疑片刻悄悄退进洋楼里,打开所有的灯逐一查看房间,越看越是心惊。

    陌阳搂住琉玚静立良久,才轻声说:“玚,坚强些。东西没了可以再添,人在就行。卫家老祖宗刚来长沙时还不是两手空空的?先人们能做到的事情,咱们一样能做到。”

    停了这么久,琉玚的心情已经不再如初见卫家被毁时那般沉痛。现在被陌阳抱在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又听见他提到“咱们”两个字,心境逐渐开阔。只因贪恋他的怀抱不肯马上松开陌阳,只默默听陌阳继续劝导。

    “玚,有我在,一定可以重建银楼,让卫家生意做得更大。”陌阳只当银楼已毁,目光坚定地向琉玚作着保证。

    琉玚心里热乎乎的,再也忍不住抬头轻轻吻了吻陌阳的嘴唇,低叹:“阳,我爱你。”

    冷不防被亲又被再次告白,陌阳不禁有片刻怔忡。他瞅琉玚一眼,见不知何时他的神情已经恢复正常正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他。

    陌阳的脸一热扭开头去,没有推开琉玚,但也没有回应他的告白。

    见陌阳这种反应,琉玚知道他在害羞,更觉他可爱,吻不停歇地向下亲着他柔韧的脖颈,内心喜忧参半。

    艳春察看完毕逐一关灯,心情沉重地走出洋楼。他刚想去询问琉玚下一步的打算,却见他正抱住陌阳在亲吻,而陌阳也是半推半就。艳春脚步一顿,移开视线轻咳了一声。

    陌阳被琉玚搂住亲吻,只觉脖子上的皮肤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推开他又觉不忍。正在迷惑间听见艳春咳嗽,他急忙推开琉玚,后退一步。

    艳春装作没有注意到俩人尴尬的表情,上前对琉玚说:“家里被破坏得太厉害,我看至少得重新装修上一个月才能住人。为免老夫人伤心,琉玚兄就不要让他们再过来看了,暂时先将他们安置在哪里,等咱们弄好了再接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