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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寿宫

    “太后,昨夜可睡的好?”

    易嬷嬷从殿门外进来,没有跪地请安,而是跟周太后随意的打了声招呼之后,走到周太后的身边,从给周太后梳头的小宫女手中接过象牙梳子,站在周太后身后替她梳起头来。易嬷嬷之所以在周太后身边如此随便,是因为她从小陪着周太后一起长大,周太后选秀进宫时,她是唯一一个陪着入宫的贴身丫头。在举目无亲的皇宫中,易嬷嬷出谋划策的为周太后解忧除难,一路护送周太后坐上皇后的位置。周太后已经完全当她是知己,是亲人,是战友。在英宗被瓦刺俘虏和软禁期间,她更是周太后的的精神支柱。

    周太后挥手让身边的宫女退下。

    “衔珠啊,也不知道为什么,哀家这心里总觉得不安。每次我心中不安的时候,不管大事小事,都会生点什么,灵验的很,不知道这次会应验在什么事情上。”

    易嬷嬷手中的动作没有停,笑道:“太后不必担心,前几次不是只应验在白雪身上就是应验在绿哥儿身上,这次肯定不会有什么事情。”

    白雪和绿哥儿分别是周太后宫中养的一只白猫和鹦鹉,易嬷嬷所说的应验,一次是白猫吃食时噎着了一下,一次是鹦鹉被白猫追赶。

    周太后信佛,总能将一些无谓的事情和她的身体不适联系在一起,下面的人也总能根据她的身体状况,找到一些异常的小事情应付她,以至于她到后来是越来越笃信自己的身体变化能预测吉凶。

    周太后喃喃的道:“不是,这次和上几次不一样。”她突然抬起头来,“你说会不会应验在佑极身上。这孩子见天的吃药,哀家真是怕啊!”

    易嬷嬷做完手中的最后一道工序,笑道:“太后,所谓关心则乱,你这是过分紧张小皇孙。小孩子身子弱,谁没有个头疼脑热的,这都是正常地事情。”

    周太后喟叹一声:“见泽这孩子,哀家当时想将那个女史接到宫中来,等生下孩子后交到王皇后宫中养着,他竟然想出这样一个计策让那女史躲起来。哀家知道他是怕那女史回到到宫中被柏妃和万贵妃谋害。但他这样做这要是让朝中那些大臣知道,还不得怀疑他另有企图,到时给皇上呈上一个折子,哀家的这两个儿子该如何相处?”

    易嬷嬷略一思忖。道:“奴婢会让许巍他们加紧查地。一定会赶在那班大臣知晓前将那女史所生地孩子带回宫中。这样一来有两个皇孙在宫中。太后也不会为皇上地子嗣问题所担心了。”

    周太后微微点头。道:“见泽那边可有异常?”崇王爷这两天留在府中准备行李。并没有外出。”易嬷嬷顿了一下。迟疑道:“中秋之前。崇王爷曾经去别院小住了一个月。可是据王爷身边地人说。王爷这一个月并没有住在别院内。而是分别去了两个地方。一个是天津卫地青石镇。一个是京郊地于集镇。”

    周太后“咻”地一下抬头。目光犀利地注视着易嬷嬷。问:“可查出来见泽为什么会去这两个地方?”

    “王爷为什么去天津卫青石镇目前还不知道原因。但于集镇”易嬷嬷低垂着眼帘。目光停留在自己地脚尖。“赵婉婷太后可记得?太后命人将她送到楚馆中后不久。就被人赎出来了。现在辗转到了一个商户地手中。那个商户就住在于集。”

    周太后听到是因为赵婉婷地事情。目光中希冀之色瞬间熄灭。面色又恢复了平静。淡淡地道:“她倒是还不死心。趁见泽没有出前。将这事彻底解决。就当这是一场意外。”

    易嬷嬷品味着周太后话里“意外”地含义。躬身退了出去。

    初秋地夜晚,静谧祥和,远处狗吠声声。近处虫鸣鸟歌。

    于家的内宅内灯火早已熄灭,只有屋檐下挂着的几只灯笼里地的烛火散着点点微弱的光芒。一条黑衣黑裤的人影越墙而入,隐身在了一处阴影下,屏住呼吸倾听着院中的动静,只听见房中隐隐传来断续的鼾声时,他微微一笑,就着朦胧的月色,判断了一下方位,找准了脑中记下的地图上的位置。顺着走廊躬身前行。

    黑衣人在右侧地厢房顿住了脚步。用手指轻轻的戳穿窗户纸,隐隐看见一个**的肥胖身躯枕着一个只系着一条红色肚兜的妙曼躯体睡的正香。那半掩的玉体若隐若现的呈现在黑衣人的眼前。他吞咽了几下口水,身体不可抑制的燥热起来。“真他妈地可惜了!”黑人人轻啐了一口,从怀中取出两小团棉花塞进鼻中,然后才拿出火折子点燃一支红色的短香,看见短香袅袅的冒出青烟后才将短香从先前戳穿的那个小洞中伸进了房中。

    大约过了半刻钟的时间,黑衣人丢掉燃尽的短香,推开没有落锁的窗户,脚下稍微一用力,从窗户跃了进去。他点燃桌上的桐油灯,又将灯碗中多余的桐油泼洒在掉在地上地被子上,然后将油灯丢进被子中。灯芯掉入被中地那一瞬间,哄的一声,一团大火燃了起来,火光映照在黑衣人狞笑地脸上。

    床上的两人被炙热的大火炙烤着,仿佛没有觉察一样,继续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