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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大毛病,人哪,到了哀家这样的年纪,也就这样了。”

    周太后一边说着,一边走向旁边的一座八角亭,朱见泽冷着脸,紧跟在周太后身后,两人到了八角亭分别坐下。周太后挥手让树德与跟着她的几个宫女嬷嬷退到亭外。

    皓月当空,花园中的一草一木都笼罩在银色的光辉中,隐隐绰绰,美不胜收。

    亭中的母子,就在这样的月色下相互对视不语,远处传来众人的嬉笑声在这样沉寂的空气中清晰无比。

    “你就打算这样一辈子躲着哀家?不见哀家?”周太后语声幽幽。

    “母后找儿臣可有事吩咐,如果没有,儿臣告退了。”朱见泽面无表情的道。

    周太后对朱见泽的态度不以为意,继续道:“哀家知道你还为赵婉婷的事情怨恨哀家。可是这也怨不得哀家,她父亲私通鞑子,这可是叛国的大罪,你是王爷,怎么能娶这样一个罪臣之女呢?到时不说你的那些兄弟叔伯,就是那些言官士大夫的一本本奏折,也能将你砸死。你说你让你皇兄如何处置?”

    朱见泽冷笑一声:“敢问母后,婉婷的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驿丞,有什么重要的情报可以向鞑子出卖的?母后明知道我与婉婷的关系,为何不等我从泰山祈福归来再做处置?哼哼,也许皇兄派我去替他祈福本身就是母后早就设计好了吧!然后趁我不在将婉婷一家赶尽杀绝。”

    这样的话,在朱见泽的心中憋了很久,但“百行孝为先”,作为一个儿子,怎么能质问母亲呢?所以,自从知道婉婷一家被治罪之后,他从不敢单独见周太后,就是怕这样的场面出现。

    “北方边陲的一个普通的贱民,都可以私通鞑子。而驿丞官从七品,怎么就没有消息可以像鞑子出卖?大到朝中官员动向各地驻军的调动。小到哪里丰收哪里旱灾,这些哪一样不是驿丞所知晓的?而且,你也该有耳闻,驿丞暗中又属于锦衣卫管辖,这里面又有多少重要机密文件从他手中过?”周太后缓缓的道,“他私通鞑子人证物证俱在。治罪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你回来又能怎么样?你还能为了一个女人去与你皇兄争辩与都察院那班言官争辩?咱大明子民地安危与一个女子孰轻孰重?这你都掂量不出?这本该满门抄斩的重罪,哀家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求你皇兄放了他们一条生路?难道这样做还不够?”

    朱见泽沉默着,他从泰山回来得知婉婷的事情后,就立刻偷偷的调查,刑部所列出的罪证基本上都是事实。其实朱见泽到底只是一个养尊处优没有参与过朝中政务地小孩子,不了解锦衣卫底层的运作,但凡是锦衣卫,有谁是干净的。只要上面传下话来,分分钟就能依照大明律例给你罗列出让你满门抄斩的罪状,而且不会让人查出漏洞来。所以。朱见泽心中怀疑周天后从中做了手脚,但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他也动摇了,除了到处追查婉婷的下落外,放弃了替她父亲翻案的想法。

    周太后微微一笑。转移话题。“什么时候将你家地那个小家伙带到皇宫中来让哀家看看。孙儿都半岁了。哀家这个做奶奶地还从没有见过呢?对了。和万妃一起来吧。”

    朱见泽心不在焉地点头。

    “让万氏抚养那个奴婢地孩子。这确实做得好啊!合了哀家地心意。”周太后顿了一下。道。“那个女史真地就那样被烧死了?真是可怜了她腹中地孩子。哎你有时间就去灵隐寺给我那没有出世地孙儿上柱香。哀家心中这几天总是想起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