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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来的那人不会信,之前来过的人也不会信,小鹤?你自己说你叫这个,就这么叫你也可以吧?”

    那人揭下脸皮,像是生生撕了一张皮一般,真人的脸也憋的通红,不再哭啼,只是站起来“姑娘必然知我的姓名,但我却不知姑娘一首《欢愉心》是哪里学来的。”

    面前的人脸,同之前棺木中的死人和那夜同陈非说明真心的女子的脸重合,煞白的脸蛋,诡异却又迷人,“二皇妃,你不是在皇陵吃香吗?”

    “哥哥救了我,我不日就要回夜秦了。”

    “哦?那来这环彩楼干什么。”刘岸黎仍旧把玩着手里的银针。

    “偶然路过,听见了熟悉的乐音。”

    “是你们兄妹故意为之吧?”刘岸黎一手拿出一枚针,继续道,“你们的图谋人尽皆知,只是你们此举我却看不透。更看不透的是,那人对你的真心,你也拿来利用吗?”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姑娘,我既不知你是男扮女装利用他的深情图谋什么,你也不知我没在你们大昭的皇陵里……吃香,如何?”齐宁儿笑道。

    “二皇妃可知,这些银针,针针都淬了剧毒,不死不伤,却食人心肺?”

    “你既然让我知晓,自然是不会让它食了我的心肺。”

    “它叫香餮,味道清香,却如饕餮食人骨血,我自然不会放它食你,但也请二皇妃话说明白些。”

    “我哥让你欠他一个人情。”

    “早就欠下了,你哥岂是一招就能降下的?我心知肚明。”

    “那如今,就是两个了,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你们兄妹倒是怪,人情是君子的说法,我是无赖。”刘岸黎收了银针,道。

    “你不会,刘将军。”

    “你哥怎么什么都跟你说,这是秘密啊兄台……”

    “刘少将之英姿,我也仰慕已久。”

    “不必。”

    “……”

    “那你快走吧,估计你哥在等你。”

    “好。”说罢,女子推开窗。

    “还有一个问题。”刘岸黎问。

    “嗯?”

    “陈非待你,也算真心了,哪怕你的误解,都是为你为之,他从一个无欲无求的少年郎,变成如今模样,也是为你。”

    “刘……皎……织月姑娘,说了,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哪怕他深情从来不迟,可他不说,他还拿了一个自己不喜欢却要让我误会的女子堵我,那女子也是可怜人,我从未恨她,我也从不恨他,只是是生是死,我都不想同你们大昭有任何关系了。”

    “我不懂,不过没关系,二皇妃……公主好走,奴家不送了。”

    “无需同我扯皮,我当不起你这声’奴家’。”齐宁儿打了个哆嗦,然后飞出去,没了身影。

    街上只剩打更的老夫,一声一声喊着:“三更半夜,小心火烛。”

    织月姑娘的房内,刘岸黎静静地躺在床上,看似睡下了,心下的思绪却忍不住翻涌。

    在陈翩眼里,她不过是个皎月阁安排过来的杀手罢了,听人命做事,本该没有自己的信仰,没有自己的目的,可偏偏自己这位杀手,曾是陵国的金昌少王,少王之姿,天下皆知,陵国的少女家人也曾踏破了将军府的门槛就为求这位如意郎君,皇上也曾在狩猎或是朝堂上对他称赞万分,功高如刘父,多才如岸黎,他的地位也是可以同皇家子弟同进同出的,所以若是自己毫无目的,专心为他,他自然是不会信的,所以自己那些小性子,也实属不该,她暗想,下次再见,不该为了自己的情绪就对陈翩发火,毕竟她并不配这样做。

    屋内烛火随微风舞动,三皇子府的烛火,也燃到至今。

    今日自己的不寻常,让他陷入深思,每次见到她,都忍不住想要靠近,之前以为他是男子,且同性格相符,是同袍之情,现如今发现她是女子,却开始有了莫名其妙的心绪,总是牵肠挂肚,甚至今天竟然对她发火,他心里明明是相信她不会是旁人派来的奸细,却还是这样羞辱于她,似乎不愿承认什么,不愿承认什么呢?

    “小火,今日我表妹来看我,跟厨子的小学徒讲话,我一点也不开心,还凶可她说她朝三暮四,她气呼呼的走了。”

    “你喜欢她吧?”

    “喜欢?”

    “嗯,你喜欢她,然后你吃醋了。”

    屋外两个守夜的小厮窃窃私语,屋内的二皇子满脸通红,蒙了被子道:“外面,噤声。”

    两个小厮突然闭了嘴,颤抖着跪下来叫饶命。

    “噤声,本宫乏了。”

    “是,谢公子饶恕之恩。”

    喜欢,吃醋……四个字在他心里激荡着,渐渐来了睡意,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梦见刘岸黎,是实实在在的男子模样,浑身是血,倒在血泊中挣扎,他想把她搂在怀里,但是碰一下她身上的血就流的更多,他不敢,只能一声一声的嘶吼着“皎星”,可是她不理他,就那样慢慢阖了眼。

    然后梦醒,大汗淋漓。

    天还未放亮,二皇子府内的主子却早早穿好了衣服……或许并未穿好,因为衣衫的扣子系了个死结,衣领也翻在里面,头发也没束好,就这样推了门打算出去。

    那个叫小火的小厮听见动静,连忙在地上爬起来跪在地上道:“公子,可要出门?”

    “你们回去睡,天将亮了,本宫有些事。”

    小火踢了踢睡着的那个家伙,那人咒骂一句,然后睁眼却看主子立在自己面前,赶忙跪下认错。

    “不必。”陈翩说罢欲走,又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后退一步问,“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