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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青明白了它的意思,推开槅扇走了进去。

    这房间乍一看没什么特别,不过柳青相信黑猫的判断,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黑猫进屋伸展了脖颈,仔仔细细地嗅了一番,以极度优雅的步伐在屋里曲了拐弯地走了个“之”字形。

    “这这是有什么玄机?”柳青殷切地问道,果然请黑猫来是极为正确的,难不成此处有个弯曲的暗道?

    “将那顶箱柜打开就是。”黑猫探出细小的前爪,指了指前方的漆木柜子。

    “这个我懂,那你方才走的那条路线是何含义?”

    “那个啊——走着好看。”黑猫回眸一笑。

    “”

    怎么办呢,正是求人的时候。

    柳青迈进柜子,发现里面通着一个极其狭窄的暗室。或许正因它狭窄,不太占空间,才并未引起差役的怀疑。

    黑猫站在柜门外,不肯跟进去。

    喵,喵——“那屋里味道不对,反正人就在此处了,其余我不管了,记得给我送鱼。”黑猫说完,转身出了屋子。

    柳青点点头,随即往嘴里塞了颗“清心丸”,进医馆前她和二品官各吃过一颗,眼下她一共两颗下肚,希望能暂时挡住那幻药的药力。

    暗室里只摆了一张架子床和一张靠墙的圈椅。

    一个穿道袍的女人歪歪斜斜地伏倒在床前的脚踏上,一动不动。而她要找的人正靠在圈椅的靠背上,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柳青吹熄了几根蜡烛,只留了两根照亮,又俯身将那地上的女人翻过来。

    正是那姓何的道姑。

    她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人还活着,大概是晕倒了。

    她又去查看圈椅上的二品官。他眉头深锁,两手紧紧抓着圈椅的扶手,青筋都绷了起来,看样子像是在做梦,且不是什么好梦。

    “大人,大人。”柳青使劲推了推他,连唤了几声。

    二品官缓缓睁开眼,迷迷蒙蒙地看向她。他目光有些空洞,好像是在看她,又好像是透过她在看别的。

    他忽然腾地一下站起来,把凑到他面前的柳青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里竟带着些惶恐,全不似先前那般恣意张扬。

    “下官是找您找到这的呀,此处发生了什么”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二品官一把推到了墙上。

    “大人?您这是做甚?”柳青被撞得狠了,浑身的骨头都在痛。

    “你都已经做了鬼,为何还不肯放过我,”他都没等她说完,就举起双手扼住了她的喉咙,“当年,我那么器重你,是你自己执迷不悟,我才会对你……这怎能怪我……你说呀,怎能怪我?”

    “大人,你认错……”柳青已渐渐发不出声音,她使出吃奶的劲掰他的手,可是他的手又大又有力,像铁钳子一样牢牢掐住了她的脖颈。相形之下,她这细细绵绵的两只小手无力得好似面团一般。

    他的瞳孔微微缩紧,眼球上的血丝一根根地暴露出来,显出前所未有的决绝和狠戾。

    柳青纤细的脖颈被他牢牢掐在手里,几乎随时会折断似的。

    她胡乱地推打他,抓他的脸,前胸,肩膀,能够到什么就抓什么。

    然而他丝毫不受影响,两只手反而越握越紧。她的手很快就没了力气,垂落下来。

    他一定是受了幻药的影响,大概是那一粒清心丸药力不够。她方才还在想这厮莫不是要坑死她,眼下竟要一语成谶了。

    “你们几个,看见柳大人了吗?怎么两位大人都不见了。”屋外传来差役的声音。

    “方才我还看见柳大人在这块转悠,会不会在这屋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跨进了屋里。

    柳青仔细听着暗室外的动静,就像条旱地上的鱼一样,所做的一切就是用尽全力呼吸。

    “……没有啊,不在这,去那边看看吧。”

    那人又出了屋子,脚步声渐渐远了。

    一行清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下来,打湿了他青筋暴突的大手。

    这个地方本就太过隐蔽,差役们才刚离开,一时间是找不过来了。等他们再找来的时候,她恐怕早就断了气。

    老天为何要如此待她?

    五年前她恨不得和全家人一起去了,老天却偏要她孤孤单单地活了下来。如今她好不容易有了些许为亲人平冤的希望,老天又突然要将她的命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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