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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抿着酒,嘴角似乎挂着一抹浅浅的笑。

  有梨窝,沈沭想起小时候,别人总夸她的酒窝好看,但她只有一个。

  突然他抬起头,秋潭鹰眼亮如明镜的光色刺痛了沈沭。

  她下意识地握紧盘子,脑海中有些震动模糊。

  那一瞬间莫名的感觉一直穿梭在她血液里。

  “怎么?”

  “没事,有需要叫我。”她作为一个普通的乘务生离开了。

  她从未见过的脸,这是记忆传输给她的,可那个下颚的地方总是觉得好熟悉。

  她转身走着,从后面传来的一阵阵笑声令她的心麻木又神奇的跳着。

  “哈哈哈哈…”肖巴的声音总是无处不在的响起。

  他有时候来打趣她,沈沭也不恼也不扭捏,她也没本事恼,甚是觉得沈沭好玩了。

  有时候也不太喊她。

  她今日越发关注那个人。

  那个总是一个人坐在角落的位子上,翘着腿喝酒。

  那帮人经常来和他说点什么,不一会儿又是安静了。

  “喝点什么?”沈沭总是在服务完那堆人以后顺口问他。

  他和他们挨得不远,她也知道他们认识。

  “外面吹进来两片羽毛。”

  低沉的声音在她弯腰时响应。

  她往地上看去,捡起两片羽毛,正仔细看时。

  突然从对面窗户镜里看到自己半躬着的后背,衣服拉链掉了许多。

  险些露出内衣吊带。

  她当下有些不知所措。

  看了看四周,又看向对方。

  他好像无所谓似的抿着酒,嘴角仍有一抹浅勾。

  沈沭尴尬的点头,绕到对方的后面,在角落的帘子旁边反手拉了上去。

  对方的座位刚好可以侧着挡着视线。

  当然他也默不作声地知道着,也不去看她,却让沈沭倍感丢人。

  早知道就不过来了。

  在他放下酒杯那一刻,沈沭径直红着脸离开了。

  …

  晚上沈沭坐在房间里,并不是很宽敞的空间,她吹了半干的头发,微卷地随意扎了个丸子,末梢往肩膀上滴水。

  电风扇在背后鼓动,吹得手下的书页翻动。

  她也不是经常写日记,但会把一天的大致简单几句话了解。

  以为没有这样的习惯,于是断断续续,最近又开始并且写的更多。

  她惯例写完以后从中间翻一页,眉头拧在一起有些凝重。

  “申怀赎…申怀赎”

  大大小小的工整字体,显眼的无数名字在这一面上。

  申怀赎是谁。

  她一瞬间仿佛断片一样。

  是那个在北海道无端消失的人。

  她用了三秒不到时间想起来。

  可是为什么,明明是印象很深的人,是怎么也不会忘记的人,是和她有过一段短暂恋情的男人。

  为什么在刚才那一瞬间连名字都忘了。

  那时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也是形如这般,以至于她无法帮到自己为自己辩解。

  她有些怀疑。

  “一定不对…”

  她很快就从莫名伤感且羞耻的心绪中脱离出来。

  在慧子的医院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她已经接手并工作一星期后了。

  而那个越南医生在一周前确是可以在事务所见到的。

  那时候她就已经被收买了,或者,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眼目,慧子的事务所一直都被盯着。

  唯一的可能就是从她回国之前这个案子发生时就开始了。

  她回来只不过是插入,顺便被人利用。

  她是怎样被利用将信息泄露给别人的…

  沈沭的思想在挣扎着,她看到一串数字,突然咬牙从钱包里拿出那张名片。

  对比手机里的号码,确认无误后拨了出去。

  她的心在跳动。

  “喂。”

  她害怕听到熟人的声音。

  “吴sir,关于之前那件事,我要和你交代一个人,所有的,从头到尾…”

  …

  她沉默时,才发现自己的脑袋里有种东西已经脱离控制,慢慢的清醒起来。

  “这么久了我还是最怕你的精神状态,还好吗,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毕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吴sir那边传来厨房的吵杂声,他走到书房。

  “好,你慢慢地去想,我这边再去彻查一下这个名字,具体细节你可以写下来,就像我那天在船上和你说的,写日记可以帮助你,随时和我联系。”

  挂断电话。

  她呼了口气,终于开始提笔。

  从见到申怀赎的第一面开始,省去了那些她无法口述的东西,她自己也无法确定的情感,真正冷静,锋利的对待整个过程的发生。

  海风从门缝里进来,她的脸色越发红润。

  空气渐渐闷热起来。

  盒子里的一些奢饰品都是慧子寄给她的,实际上她并不会接触太多紫外线。

  她偶尔会用,沈沭的皮肤状态一直被夸赞,涂了一点护肤品。

  抹了一支口红,自己照镜子,觉得白皙尚好。

  她把头发拆下来,走到外面去吹风。

  漫无目的地绕了一整个外舱。

  她摸着栏杆,看不到里面的样子,但声音还是可以从四面八方过来。

  更多的,还是海面上的风声。

  好像指引她一样,沈沭的穿了个热裤,出来时一时没找到拖鞋,就穿上了工作时的高跟鞋。

  “嘶—”

  她刚想趴在杆上,就被静电打到。

  沈沭吓得缩回了手,往后面楼梯的栏上扶去。

  却正好碰上一个柔软的地方。

  她往后靠去,手心下的东西突然变硬而动了。

  “啊—”

  她又惊了一声。

  一个人倚靠在楼梯另一角。

  确切地说她确实有点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