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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唱的很不错嘛。”林稚站在了沈沭正后方。

  她起身,总务带着众人上台,一行人站成排,做了个简单的迎宾宣言,整齐的鞠了个躬。

  沈沭低着头,灯光慢慢移开,大厅又变得富堂起来。

  她看着最底排那一行人的脚,只有一个慵懒的翘着,脚踝处有一条长长的疤痕。

  她抬头,收拾好走下台去。

  有人在对她鼓掌欢呼,吹口哨。

  在跨下去时由于台阶太深她从黑毯上滑了一脚。

  顺得小小地扑进一坐着的身前。

  “小心哦,圣经女孩。”

  正是刚才那晃着脚的人。

  他似乎也正要起身。

  不巧,一看又是刚才那个人。

  “别这么叫,大哥。”

  肖巴爽朗的笑了起来。

  “那叫你什么,没想到你歌唱的也不错嘛。”

  他朝后方高座上的男人们看去,那群酒杯兄弟也笑得十分不拘小节。

  “我叫沈沭。”她摇摇头,示意要继续工作了。

  “好好,晚上303号房间,来给我送酒。”他向沈沭写了张酒单。

  “到时候把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他抬手往后去。

  又仔细转了两下头。

  “他人呢?”问道。

  旁边的一群人刷着牌耸肩。

  “出去找烟抽了吧。”

  …

  沈沭回到后面,几个人把她围着一顿兴奋。

  “所有男乘务都在议论你,他们有些人上不来,在驾驶舱里传视频呢。”

  她应付性的笑着点头。

  总务的声音一靠近,又跑出去工作了。

  “很好听啊。”总务拉开帘子。

  “谢谢。”

  她心情大好,总觉得干什么都好起来了。

  端着酒游徊在人群里,也心情愉悦。

  “这边。”

  一声轻轻的响指将她提了个神。

  她听到一声低沉的声音,先后下方看去。

  一个白色西装男子,戴着帽子。

  沈沭微微弯腰。

  “您好。”

  “放这里。”对方的帽子显得十分奇怪,但性感的喉结里发出的磁性声音令她有些动容。

  “好的。”

  其实这是微醺的一大瓶连沈沭都拿不稳,反而算是醒酒的,没人会要,他竟然全部要。

  “谢谢。”对方顺口动了动手掌。

  沈沭点点头礼貌的走开了。

  她回头看了几眼,那双骨骼分明的手出奇充满魅力。

  刚走开那位先生就摘下了帽子,他看到和肖巴一起聊天的一群人也在和他说话。

  那个人说着话,拿起酒喝了一口,刚才放下的一点没动。

  她有点想看到正脸,对方的位置一直是侧对着她,那下巴线十分好看,但也大概只能看到一个十分宽的肩膀,不知道怎么强壮又刚好的撑着西装。

  今天也算是早得大厅就散场了,估计晚上几个吧厅得挤满人。

  她是在房间休息的,等到临近午夜前两个小时的点出去,穿着黑色那套。

  她走到楼下去,找到303的房间。

  敲门后发现没有锁上,也没有声音。

  微微打开。

  “有人吗?”

  房间内透着一束光,窗户是靠着外廊上的海面。

  没有人。

  这间也算是较大了,沈沭发现连续走的这几件都是打通的,只是里面隔了门。

  也就是群房,大家族入住用的。

  这几个最靠西,外面的门连通楼梯,楼梯不上去的地方是一个外场,摆着躺椅和伞。

  楼上是轰趴场。

  她先没有上去,走到外面。

  看到一个茶几上至地面散落着一些牌,她有预感应该是肖巴那群人。

  从开始到现在他们最特殊。

  但她没有看见人,走进躺椅时,突然听得椅子上挪动的声音。

  带着几丝鼻息和呼吸声。

  她睁大了眼睛,看清原来是盖着的毯子下躺着一个人。

  露出一双脚像刚才服务时看见的一位先生的手一样,长长的。

  仔细看到毯子里甩出来的手,更加联想了。

  今天为什么对一些肢体部位这么感兴趣呢。

  正要悄悄离开,不想那人似乎睁开眼,微微侧过头看见沈沭。

  沈沭有些尴尬。

  咳了两声。

  “先生,这么晚在外面吹风要小心着凉,海上天气可是不入夏的。”

  对方摊开手,手里的酒杯也滑落在地。

  于是沈沭看到这样一副景象。

  一个穿着老式格子睡袍的男子,厚壮的肩膀看起来只是微微披了一层薄纸,袒胸露腹。

  健实的胸膛和腹部的线在白色的船灯下亮堂着。

  桌子上的扑克有几张掉到了他拖着的衣尾上。

  空气中飘着威士忌和几丝奇怪的清香。

  兰草也有味道,原来垂涎欲滴不止是形容一种单调的东西,这个词也不是那么地充满欲望。

  “你给的酒解不了我胸里那团火。”

  他指头一动,沈沭顺着看过去。

  他就是刚才那个人!

  只是她怎么也看不清那张脸,方寸他摘下帽子时的头发往后去,一股精英之气。

  此刻有些湿答,似乎是刚洗过,额前微卷的长发遮着眼睛,撩乱又说不出的感觉。

  “喝酒适量。”

  他从旁边摸起一根烟,火光在英挺的鼻梁前耀着,将刻着龙的打火机丢到桌上。

  轻轻呼出一口气。

  “它就像你胸前的牌一样,是血液里的东西。”

  谈吐一字一顿,沈沭不觉出神了。

  她为什么觉得,这声音好熟悉,充满了想靠近的冲动。

  她走下去,高跟鞋在台板上摩擦。

  蹲下去将手中端盘上的茶水倒进几滴余留在杯壁上的酒里。

  透明冲向棕红的液体,融合却又隔离,像某些炽热的东西被压下却在衍生着,滚烫的茶叶气息飘了出来。

  她摘下胸前的小牌子。

  “每天戴着也很累呢。”她浅浅笑着。

  把东西塞进兜里。

  “今天快结束了没关系,它连我的衣服都不会融入,更别谈血液。”

  男人眯挲着眼睛,有趣的打探着她,白皙的大腿在旁边晃动,他却看到了衣裙下不一样的灵魂。

  沈沭起身要端着离开。

  “你应该不喜欢空着的那些房间吧。”

  “怎么说?”

  对方弹了弹烟头。

  “午夜过后粘着女人毛发的大衣,牌纸掉落的一群人像蜜蜂一样涌了回去,把酒物洒进床单里,会令你的工作加倍。”

  他的声音就像是含了一块糖,却不是蜜口的,冲泡在比威士忌烈多了的酒里。

  意外的柔和。

  沈沭看向楼上,笑了起来,她感到有趣。

  故而又站近了几步。

  “这海风很不错吧,为什么不去楼上打牌呢。”

  男人抬了抬后背,微微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