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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氏见姜樾不情愿的模样,也不勉强她,只道:“许是因着今年你大哥聘了皇室的嫡公主,我们府上同皇家也近了,这才入了长公主的眼。”

    姜樾聪慧,也不是恣意妄为的人,听了母亲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心里便明白了。

    虽还是别扭得很,她却点头了:“母亲的意思我明白……哥哥成了驸马,我们也不好得罪皇家的长辈,那便去罢。”

    黄氏见姜樾身上暖和过来了,便让下人拿走了她的厚披风,拉着姜樾的手往内间走去,一边笑着说:

    “别人也莫怪咱们家疼女儿,为娘樾儿这般懂事体贴,如何不招人疼?”

    姜樾咯咯笑了起来:“那女儿就不去了,把烂摊子全留给娘亲收拾,您就不疼我了?”

    母女二人都笑了。

    午膳时分,黄氏便同姜樾细细说了王家的事。

    “咱们从前便很少同他们家来往,是以你不清楚王家的人也很正常。当日先皇把最宠爱的长公主聘给了王家嫡支的长房,这一支便都住在了公主府上。不过逢年过节,或是有什么宴请宾客的时候,两家还是会在一起,于王家老宅设宴……”

    姜樾好奇道:“不是说皇上给了王家爵位?那爵位该是落在大房身上的罢?”

    黄氏点了点头:“自然。不过那爵位也不过是个虚名罢了,在京里这样权贵云集的地方,也不值什么。”

    长公主府上向来不爱参与京城权贵圈子的聚会,除了皇家的人与皇室姻亲,也甚少邀请旁人。

    姜樾抿着嘴,浅浅地笑着:“在宫里见到长公主的时候,鸣纱就同我说,她这姑姑最是眼高于顶。当年仗着先皇的宠爱,没少对鸣纱的父皇冷嘲热讽的,对皇家的嫡支,也不很尊重。只是不知王家是不是愿意这般了……”

    前朝的仕途看似得益于皇上的看重,可后宅在其中,也是发挥了不少作用的。若是后宅有个长袖善舞的夫人坐镇,逢年过节能处理好与别家的关系,自然同僚之间处事更加和睦些。

    长公主不爱在府上设宴,给自己长子聘的媳妇也个同她性子差不多的,是以王侍郎如今在朝堂上的成绩,便全是靠他一人打拼出来的,后宅分毫没有起到助力。

    黄氏也叹道:“王家当年在京里也是个很有潜力的人家,长公主这才看上了这个人家,嫁了过去……只是不知对王家而言,迎娶了这么一尊大佛,究竟是好是坏了。”

    姜樾心中想着旁人家的事情,一时不由觉得世间万物都奇妙不已,家家有家家的故事,人人也有人人不同的过往。

    只是不知,自己家的事情,在旁人眼中是否也是这般。

    她对母亲道:“长公主府上不爱同旁人家来往,是京里都知道的,不过王侍郎有个小公子,倒是同如瑾他们这些年纪相仿的公子哥们玩的不错。”

    黄氏见她说起了这个,只试探着说了句:“我依稀有个印象,大约是叫什么右……”

    姜樾接道:“王右致。”

    黄氏点头:“对对对,正是这个名字……”

    王右致同柳如瑾的关系很是不错,在姜樾面前也都是那副半大小子的模样,长不大,一口一个“姜樾姐”只让人瞧见便心里欢喜,拿他们作弟弟看。

    听母亲问起了他,姜樾便道:“王右致和他哥哥不一样,不单是如瑾这样人家的,京中差不多年纪的公子都喜欢同他玩,一点架子都没有呢。”

    黄氏撇嘴:“他们家里小孙子没有架子,可不见得全家都是这般模样……王家的大孙子从小养在长公主膝下,同她是一个脾气,惯是个眼高于顶的。樾儿,你可莫要招惹他,为娘可不想日后……”

    姜樾忙打断母亲:“娘亲!您说什么呢?王家哥哥我见都未见过几次,如何去招惹他?”

    黄氏自知失言,只打岔道:“罢了罢了,说这些做什么呢,樾儿饿了罢?”

    姜樾轻轻蹙起了眉,拉住了黄氏的袖子,问:“母亲,这次长公主寿宴,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黄氏没有料到女儿会如此敏锐,原还打算瞒着,到了那里若长公主有什么意思,只装作听不懂也便罢了,谁曾想姜樾竟察觉到了她的担忧。

    她叹了一声,只得道:“京里藏不住消息,你月底去南边的事情,一早也传了个遍。”

    见姜樾脸上有些不解,黄氏又接着道:“这些天便有不少打听你亲事的,这及笄礼一过,咱家的女儿便也是相看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