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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千演:“……”

    她居然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房间,低声询问:“母亲这是做什么?让外人见了徒增笑谈。”

    陈匀面色无异:“臣有罪,担不得殿下的母亲,”跪拜再叩首,语气如常,“罪臣欺瞒殿下十余年,您本该锦衣玉食,臣之过,致使殿下生而远母疏父,颠沛流离,凄苦至今。”

    她早就在等着这一天的来临,后来私心里渐渐希望那个人也不要再找来了,想不到倒是褚氏先找到她们。

    陈千演:“……”

    这身份态度的转变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该是还在梦里吧?

    “母亲起来说话吧,”我头疼。陈千演下意识地揉了揉太阳穴,真感觉头隐隐作痛,一阵阵的抽疼。

    陈匀起身,离陈千演一步之遥:“殿下是先皇幺女,当今圣人的幺妹。”她垂下眼皮,等了这么久,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

    “殿下出生之时先皇不仁,后宫秽乱,张氏无权无势不受宠幸,重重宫闱,举步维艰,诞下您之后便委托我这个近卫带您出宫,谎称皇女夭折。”

    陈千演还坐在床上,纵然陈匀不会拿这种事诓她,但还是太过不可思议。

    一夕之间,乌鸦变凤凰。

    说实话,陈千演并不是很相信。

    漏洞百出。

    “就这么简单?”

    这下轮到陈匀吃惊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看着长大的皇女接受能力这么强。

    “其中艰辛不一一赘述,若非殿下发病,臣会带着这个秘密进入坟墓。”

    “这和褚家有什么关系?”静了一瞬,陈千演突然发问。

    陈匀被问住了,余光瞥向她,这倒是一个好问题。

    “褚家知道殿下的身份。”陈匀老老实实回答。

    想到这褚家她也觉得头开始疼了。

    看他对自己那副样子就称不上尊敬,看来不是为了寻回先皇血脉。

    陈千演闭上眼睛,脑子里嗡嗡一团:“母亲告诉过其他人吗?”

    “没有。”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还有这蛊毒,母亲也不像是知情的样子……

    还有那景家,她们会和所谓的先皇血脉有关系吗?

    头疼。

    “伯母,”狡诈的褚家人嘴角捏出了端方的微笑,不亲不疏,分寸掌握得很好,“既然她已经醒了,私以为现在可以谈一下皇女了吧?”

    陈母脸上不见惊慌,这些天也够她琢磨出来些东西了,只是不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不知道公子想谈什么?”

    他想谈什么就看他掌握得有多少了。

    “身为大成朝子民,我褚三敬伯母冒着被诛九族的风险,奋不顾身救下皇女,保留了一支皇室血脉,这份勇气和胆量不是谁都有的。”话虽是这么说,语气却不见得,“伯母也知道除皇家外,褚氏可就是最大的家族了。”

    “近来褚家有些事要办,想借皇女一用。”

    窗外早早地黑了下来,北风呼啸穿堂过,卷起庭下千堆梅。

    陈千演正在屋内挑着灯芯子,霎时明晃晃一片,映得是人也招摇,风也招摇。

    听到动静,她抬头,眼里不自觉地盛了笑意:“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