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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千演觉得这一觉睡了很久,揉着额头艰难地爬起身,统一扫视,屋里的陈列物件是说不出的富贵奢华,就连那红木小几上飘来的熏香都是精心研磨调制,床上的被褥全是上好的金丝细绒,火炉子里是通红滚烫的无烟竹炭,处处细节,与她和陈子越原本的住宅可谓是天差地别。

    “女君您醒了?!”端着药碗来准备服侍的春喜满是诧异,转头对外面候着的婢子吩咐了两句,见陈千演下床的动作,赶紧放下盘子扶她躺下,“女君昏迷多日,身子亏空得厉害,还是不要先过多劳累才是。”手上动作不停,给她垫了几个枕头。

    陈千演回过神,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这婢子的打扮,这时代女子不大追求华饰之美,春喜衣装简洁,一套灰蓝色交领长裙,颈边镶了一层雪白的薄绒,除此外,腰间挂一串无声铃铛,就全当是点缀了。

    “劳烦姐姐了。”

    春喜心头一震,哪里担得起贵人这番称谓,连忙摆手:“贵人折煞奴了。”

    这位女君真美啊,就是褚家的小姐们也没有一人能比得上她,性子又是个冷淡的,如果不是容貌过盛,她不说话恐怕都没人能注意到她。

    打量着周边陌生的一切,陈千演开口询问,“敢问这是哪处人家?”

    “禹城褚家。”一道男声插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春喜见状行了一礼连忙退下。

    “请问公子是?”

    “怎么,换了张脸皮,连东家都不认识了?”褚修嬉皮笑脸凑上去,一脸打趣。

    陈千演仔细看了看眼前这张脸,说话神态倒是熟悉得很,试探地问道:“褚东家?”

    那现在的样子又是怎么回事?她记得褚修其貌不扬,平日里相处也尽量避免直视他的脸,怕给这位骄傲的三公子徒添烦恼。

    被一个如此貌美的年轻女君近距离地打量,褚修感觉心窝里痒痒的,连带着手也不舒服起来,像是想握着点什么东西才好。

    “现在是禹城的褚家三公子才是。”褚修微扬嘴角,眉飞入鬓,一双美目顾盼多情,似是蕴着天上银河浩瀚,纵是如此骄傲的神态,他白皙无暇的下巴也是微收,流露出名门世家培养出来的自信与矜持。

    只可惜这副出众的气质相貌落到了一个不识情趣的人眼里,纯属抛媚眼给瞎子看,白白失了效用。

    陈千演没见着他的好相貌,只拣着自己想知道的问:“我这是怎么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像是很久远的记忆,试图回忆起之前的事。

    见她无动于衷,褚修不免失落,听到问话,很快抛开了自己的小情绪,挑眉:“你可还记得你是谁?”

    烧糊涂了?

    “陈家村陈千演。”

    哦。

    “你之前在通县发烧了,昏迷了将近一个月,一直睡到今天。”

    一个月?这么久吗?

    “本来以为你的身体不碍事,”却没想到一睡不醒,褚修一笔带过其中细节,粗略解释了下,“二十天前我们才把你带到禹城的本家褚氏,本家门下多高人。”

    只是大家都以为她中的是毒,方向本就错了,后来一位见多识广的老先生才说出她的猜测,果真是蛊。

    这张氏身上怎么会有这玩意儿?难道是入宫之前被种下的?可惜从那陈匀身上也问不出什么来。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