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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 那个盲医……”

    “你知道哀家为什要关他吗?”

    安姑姑摇摇头:“老奴不知。”

    太后轻笑,轻蔑至极:“他最早出现在小六身边,其后浮云山庄在江湖行走。他这样明目张胆的进到宫里来要一颗珠子, 简直是没把我荆家放在眼里!”

    “这一关, 那些目无法纪又猖狂野蛮的刁民想来会好好挫挫他的锐气。”

    “太后高明。”

    太后却不见多少欣喜,她走到软塌边, 缓缓躺了上去。

    “这浮云山庄,是个祸害。”

    安姑姑为她盖上薄毯,安静的抱起趴在一边的黑猫,退出房间。

    一出门, 黑猫就挣扎着跑了下来, 几步窜上墙头, 尾巴尖一晃, 没了身影。

    安姑姑眼角下耷, 掏出锦帕擦了擦手。

    ……

    皇帝从多宝楼回来的第三天,早朝得以照常进行, 只是这一次,不论是前几日举荐太子热火朝天的,还是分析皇帝后宫的,甚至是开始操心几位公主也该嫁人的,都仿佛是被黏住了嘴, 低着头沉默不言。

    上奏的奏折中,也是一片风平浪静, 原本水患干旱的,都仿佛风调雨顺了。

    皇帝翻了几眼, 就不耐烦的扔回给贤好。

    “之前不是都挺能说的吗, 今天这是怎么了?都成哑巴了!”

    天子一怒, 阶下霎时跪倒一片。

    望着一片后脑勺,皇帝生生气笑了。

    他向后一靠,手掌按在龙椅两端:“毒又不是诸位爱卿下的,爱卿们害怕什么啊?”

    没人这时候站出来说话,皇帝眼珠微转,语气难以听出喜怒:“步爱卿,你来说说。”

    步丘鸿慢吞吞站起身,走到中间,手执笏板,一鞠到低:“回禀皇上,臣等不是害怕,是在庆幸!”

    皇帝指尖一顿:“庆幸什么?”

    步丘鸿不愧是武将,他气沉丹田,声震大殿:“臣等庆幸皇上得天护佑,龙体无恙。我大荆幸有皇上,必能国泰民安,繁荣昌盛。臣等愿追随皇上左右,愿大荆千秋万代,愿皇上万寿无疆!这大荆,这天下,不能没有皇上!皇上是臣等的定心骨,是国之脊梁!皇上就是——”

    “停!”皇帝干咳一声,挥手叫他回去队列,不耐烦道,“都起来吧。”

    等人都起来了,他目光一转,点了另外一人——这人是前阵子立太子跳的最欢的,夸荆纭的话都能围着京城转上好几圈。

    步丘鸿扬手挺胸的走了回去。

    其他大臣朝他投来敬佩的目光,并对此时站在中间的投以嘲笑。

    立太子的事,偶尔说上几句那叫关心皇朝大事,天天说那就是找死。

    果然,不过几句话,皇帝的脸就黑了下来。

    常言道,帝王不喜怒于色。那是因为皇帝还不想杀你。

    拖下去一个,皇帝明显好受了许多,于是早朝终于进入正题。

    “诸位爱卿,来说说,荆纭怎么样?”他随手一指,“他在户部当值,户部尚书,你来说。”

    户部尚书心里一苦,动作却半点不敢慢的走了出来。

    皇帝连儿子或者王位都不称呼,而直接称呼名字,方才更是当众提了下毒……是真的动了杀心。

    两天时间,足够皇帝想出最好的安排。站在前排的都是人精,自然明白该怎样顺着皇帝的意来说话。

    “回禀皇上,云王每日早上入部当值,直到晚时才归。桌案书籍信贴垒如山高,日日如此,可见操劳。”

    然而以荆纭的闲职,根本就不可能有那么多事情。

    这一番话,明褒暗贬,俗称——上眼药。

    何况现在不用给皇帝上眼药,皇帝的眼睛已经红起来了。

    此话一出,户部其他人也懂得了风头,一人出列,躬身道:“启禀皇上,臣有话启奏。”

    皇帝点头:“讲。”

    “臣与云王同在户部当值,从事至终所做之事不见减少,反倒越积越多,实在不知,云王日日操劳,是操劳个什么。”

    户部尚书看皇帝一眼,面色仿若尴尬:“这……许是云王来户部不久,手生。”

    皇帝冷哼:“不久?一个户部闲职,若是半年时间都不够他熟悉,朕看,他根本是没时间学习,忙着想怎么杀朕!”

    随着最后重重话音,他猛然站起,一袖子掀翻了贤好托着的奏折,寂静之中,奏本纷纷落地。

    群臣再次跪地。

    “来人,拟旨。”

    皇帝面色发红,胸口起伏,冰冷而又饱含怒气的声音在大殿回荡。

    “皇后教子无方,无德无能,不堪后位,打入冷宫。皇二子荆纭,结党营私,以下犯上,贬为庶人,永世不得入京!”

    他话语中虽没明说荆纭毒杀他,可单单以下犯上落于结党营私之后,便已经无声说明。

    没有人敢提出质疑。

    给皇帝下毒的但凡非皇家血脉,都要被诛九族不为过,只是被贬为凡人,该说荆纭幸运才对。

    只是荆纭显然不这么想。

    他没有等到皇帝的召见,想好的一切理由都没有派上用场,等到的只有这一纸圣旨。

    贬为庶人,这简直就是在要他的命!

    皇后从他手里夺过圣旨,眼珠充血,浑身颤抖:“不、不可能,我是皇后,我儿是大荆正统嫡子,他是唯一的嫡子!皇上不能这么做,皇上、我要去见皇上!”

    “对,让我去见父皇,‘鲛珠’是别人给我的,毒不是我下的,我没有要害父皇,我没有!”

    荆纭一把扑到贤好身前,抓住他手臂:“你带我去见父皇,父皇一定会原谅我的!”

    贤好面上带笑,手上却半点不留情的从自己手臂上撕开他的手指。

    “来人,送娘娘搬去冷宫。至于这位——”

    他后退一步,躲入禁卫身后:“圣上有令,贬为庶人者,不可用国姓,从今天起,你是覆纭。”

    “平民百姓不可留在宫中,还不送覆纭出宫。”

    禁卫立即应声:“是。”

    “不、你们不能碰我!母后!我是荆纭,我姓荆!我要找父皇,我要去见父皇!”

    一个大男人发起疯来没有四五个人都制不住,他一把撞开要抓他的禁卫,头也不回的往御书房方向跑,就连皇后被两个嬷嬷往外拖都顾不上看一眼。

    皇后挣扎的头发散了,鞋也掉了,两个嬷嬷烦了,在她身上狠狠拧了一把:“不想遭罪就老实点!”

    贤好冷下脸来,对身边禁卫道:“让庶人在宫内乱跑,杂家看你们是不想活了,还不打晕赶出京去!”

    之后他还要带人去抄了王府,可没时间在这陪覆纭瞎耗!

    ……

    婉贵妃待在自己的寝宫里,乐的连喝茶的时候嘴角都是上扬的。

    “那贱人真的被拖走了?”

    宫女点点头:“是啊,那两个嬷嬷面相凶得很,奴婢见了都害怕呢。”

    “你怕什么。”婉贵妃忍着笑,下颚微扬,“往后这宫里,你就是本宫的脸面,谁敢对你不敬,那就是不给本宫面子,到时你回来告诉本宫,本宫打烂她的脸!”

    宫女顿时一笑,为她捏了几下肩膀,俏皮道:“那奴婢就提前恭喜皇后娘娘啦。”

    婉贵妃笑的见牙不见眼:“就你嘴甜。”

    宫女附在她的耳边,悄声道:“而且奴婢听说,二殿……那人被贬为庶人后,都不能姓荆,改姓覆。贤公公带人去抄家,估计现在,那人连带着妻妾都被赶出京去了。”

    “出京。”婉贵妃眼帘微垂,唇角笑容稍缓,“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离了京,不过是……”废人一个。

    “纪儿什么时候回来?”

    宫女想了想,不太确定的道:“殿下上次来信是两天前,按照现在的脚程,应还需要十天半月。”若是他再贪玩些,那就不知是何时了。

    婉贵妃满不在意的道:“晚些回来也好,依他的性子,以前就够无法无天。现在前面两人都不在,岂不是要上房揭瓦了?”

    “娘娘放心,殿下定能体会到娘娘苦心,好好表现的。”

    ……

    太后希望能挫挫盲医的锐气,却不知此时此刻,监牢内寂静无声。

    蛊娘走到盲医的牢门前,从身上摸了摸,拽下一根银丝来,弯了几下捅开铜锁,笑着求表扬:“先生,快出来吧。”

    其他犯人顿时红了眼:“小姑娘,你来帮我们也开一下吧。”

    “刚才是我不好,不该嘲笑你家先生,我道歉。”

    “对对对,我也道歉。”

    与盲医同牢房的,则已经站起了身,疤眼几步跨过牢房,走到盲医身后,脏兮兮的大手朝着盲医背后抓去,嘴里不干不净:“一群大老爷们软个唧唧的,都他娘的一群孬种——”

    盲医缓缓迈出,仿若不知身后何事,蛊娘面向着他,精致的面孔瞬间阴沉。

    “不准碰先生!”

    她的话快,动作却更快,手臂一扬,缠在手腕上的青色小蛇瞬间急射而出。一段时间不见,它成长了不少,宛如一道绿色的闪电,擦过盲医的身侧。

    ——然后被捏住了尾巴尖。

    青色小蛇奋力张嘴,无奈不能再进半寸,只得给眼前吓的连动都不敢动的人喷了点毒液意思意思。

    然后伸直了的身体一软,搭在了盲医手臂上。

    瘫成一条。

    蛊娘撅起嘴。

    盲医抚了抚她的头发,摸到黑蜘蛛,面不改色的也将它抚了抚。

    “不要枉造杀孽,咱们还有要事,锁上门后就过来吧。”

    他目光看向监牢深处,视线尽头,是通往地下的重犯牢房。

    【距离关键人物一百米以内,关键度:9。】

    唐蔓蔓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关键度了。

    最初时候,关键度能够帮一无所知的她快速锁定人选,不管是何种人物,高关键度都能够帮助她更快提升完成度。后来入京,关键度7以上的人虽不算常见,却绝不算稀少。

    迄今为止达到9的,她只见过一个。

    就是荆缙。……那人被贬为庶人后,都不能姓荆,改姓覆。贤公公带人去抄家,估计现在,那人连带着妻妾都被赶出京去了。”

    “出京。”婉贵妃眼帘微垂,唇角笑容稍缓,“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离了京,不过是……”废人一个。

    “纪儿什么时候回来?”

    宫女想了想,不太确定的道:“殿下上次来信是两天前,按照现在的脚程,应还需要十天半月。”若是他再贪玩些,那就不知是何时了。

    婉贵妃满不在意的道:“晚些回来也好,依他的性子,以前就够无法无天。现在前面两人都不在,岂不是要上房揭瓦了?”

    “娘娘放心,殿下定能体会到娘娘苦心,好好表现的。”

    ……

    太后希望能挫挫盲医的锐气,却不知此时此刻,监牢内寂静无声。

    蛊娘走到盲医的牢门前,从身上摸了摸,拽下一根银丝来,弯了几下捅开铜锁,笑着求表扬:“先生,快出来吧。”

    其他犯人顿时红了眼:“小姑娘,你来帮我们也开一下吧。”

    “刚才是我不好,不该嘲笑你家先生,我道歉。”

    “对对对,我也道歉。”

    与盲医同牢房的,则已经站起了身,疤眼几步跨过牢房,走到盲医身后,脏兮兮的大手朝着盲医背后抓去,嘴里不干不净:“一群大老爷们软个唧唧的,都他娘的一群孬种——”

    盲医缓缓迈出,仿若不知身后何事,蛊娘面向着他,精致的面孔瞬间阴沉。

    “不准碰先生!”

    她的话快,动作却更快,手臂一扬,缠在手腕上的青色小蛇瞬间急射而出。一段时间不见,它成长了不少,宛如一道绿色的闪电,擦过盲医的身侧。

    ——然后被捏住了尾巴尖。

    青色小蛇奋力张嘴,无奈不能再进半寸,只得给眼前吓的连动都不敢动的人喷了点毒液意思意思。

    然后伸直了的身体一软,搭在了盲医手臂上。

    瘫成一条。

    蛊娘撅起嘴。

    盲医抚了抚她的头发,摸到黑蜘蛛,面不改色的也将它抚了抚。

    “不要枉造杀孽,咱们还有要事,锁上门后就过来吧。”

    他目光看向监牢深处,视线尽头,是通往地下的重犯牢房。

    【距离关键人物一百米以内,关键度:9。】

    唐蔓蔓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关键度了。

    最初时候,关键度能够帮一无所知的她快速锁定人选,不管是何种人物,高关键度都能够帮助她更快提升完成度。后来入京,关键度7以上的人虽不算常见,却绝不算稀少。

    迄今为止达到9的,她只见过一个。

    就是荆缙。……那人被贬为庶人后,都不能姓荆,改姓覆。贤公公带人去抄家,估计现在,那人连带着妻妾都被赶出京去了。”

    “出京。”婉贵妃眼帘微垂,唇角笑容稍缓,“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离了京,不过是……”废人一个。

    “纪儿什么时候回来?”

    宫女想了想,不太确定的道:“殿下上次来信是两天前,按照现在的脚程,应还需要十天半月。”若是他再贪玩些,那就不知是何时了。

    婉贵妃满不在意的道:“晚些回来也好,依他的性子,以前就够无法无天。现在前面两人都不在,岂不是要上房揭瓦了?”

    “娘娘放心,殿下定能体会到娘娘苦心,好好表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