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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天,林伟雄早早起床,今天要去医院跟医生见面,谈一下自己带孩子去北京看病的事情。

    莫母和陈荣花在厨房忙碌着,莫母总是闲不住,虽说有陈荣花这个保姆在,但还是亲自动手。

    “婶子,您歇着去吧,这有我,您就别忙活了。”

    “没事,闲着我待不住,能干一天是一天,也干不了几次了。”莫母低头继续揉面。

    陈荣花听见莫母的话,斜眼瞟着莫母,莫母对林伟雄持续的冷淡一直让她困惑,再加上莫母离去的决定,更加令她对一家人越发奇怪的关系百思不得其解,虽说林伟雄即将成立新家庭,但是他一直对莫母敬重有加,不会对她弃之不顾,莫母即便不愿拖累他决意离去,也不至于对他这种态度。

    “等中午你们回来,俺给你们做俺们烟台的摔面吃,伟雄说他小时候在老家可喜欢吃了。”陈荣花兴奋地说道,莫母转头看着她,笑了笑。

    “妈,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吧。”林伟雄在餐厅朝厨房说道。

    “我这就来。”说着,莫母洗了手,准备跟林伟雄出发去医院。

    两人抱着孩子走出家门,陈荣花站在门口憨憨地笑着,目送两人离去,心中不觉想着:‘这一家人啊,真是不容易。’

    车上,莫母抱着双胞胎坐在后面,林伟雄一边开着车,一边朝后视镜看看,莫母只是低头照看着孩子,没有直视前方,林伟雄转过头去,看向前面。

    “妈,您回四川的车票我想等咱们从北京回来再定,您看?”林伟雄问道。

    莫母脸颊贴着林白的额头,林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没关系,咱们去北京还不知道几天能回来,等回来再定吧,孩子的病要紧。”

    林伟雄听后暗暗释然,握着方向盘,继续前行。

    星期天,医院走廊里人来人往,林伟雄提前和医生约好,没等多久就和莫母带着孩子进去了诊室。

    “上次的检查结果显示林白的肺动脉高压还有继续发展的趋势,你们去北京也好,毕竟那里的条件要好得多。”医生说完,在纸上开始写着什么。“这是我在日本留学时的同窗,她现在是和济医院的小儿心内科的主任,到时候你们去找她,我这边会跟她打声招呼。”

    “那真是谢谢您了。”

    “别这么客气,林白的肺动脉高压,一旦达到临界值,谁都无法控制,这么复杂的情况,要是能治愈好,也是给后面类似的患者铺了条路。”医生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中仍旧十分担忧,林白病情的复杂程度和发展情况,已经让他这个几十年的小儿心内科医生感到捉襟见肘。

    林伟雄看着医生的神情,也意会出林白病情的程度,听医生说了一些医嘱,便和莫母走出了诊室。

    医院外,莫母和林伟雄走在去往停车处的路上。

    “伟雄,我看咱们去北京就只带着林白,林雪就留在家里让荣花照看吧,孩子太小,又这么远的路。”莫母说道。

    林伟雄停住,抱着林雪看向莫母,“妈,我也正是这个意思。”

    “荣花这几个月,你也看到了,把林雪交给她,没什么好担心的。”莫母抱着林白,帮她裹了裹包着她的小被子。

    “嗯,我知道,大姐是个实在人。”林伟雄说完,继续跟在莫母旁边朝前走着。

    春日明媚的阳光照到两个人身上,温暖着两个人的身体和心灵,刚才因为医生的话而紧绷的神经此刻因为温暖的辐照,开始慢慢松解,但林伟雄知道,这不过是自己一时的错觉,真正的冰冷可能还没到来,自己对未来只能兵来将挡。

    回到家中,陈荣花高兴地走出门外,从莫母手中接过林白,亲昵地抚慰着:“哎呀,我们的小林白,小脸红扑扑的,外面暖和吧?”陈荣花和襁褓中的林白对话,好像她能听懂一样,林白似乎也感知到了陈荣花的抚慰,啊啊地回应着,“瞧瞧,咱们林白能听懂话了,呵呵呵。”

    林伟雄看着面前的场景,似乎察觉出林白和陈荣花,不,应该是两个孩子和陈荣花逐渐产生的亲密联系,可能所有的哺乳动物都有这样的习性,长久的相处和抚慰,能让他们对最亲密的照看者产生超出血缘的认同感知,陈荣花或许已经代替莫丹,在两个孩子心里行使着母亲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