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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屋内有一种诡异的气氛在蔓延,随着凉飕飕的冷风钻进四肢百骸,所有人都没开口说话,所有人都各怀心思,所有人却都心知肚明。

    司空白夕也看到了棺内的女子,这个名留青史的女帝,历史中唯一的传奇女帝,小小年纪,却以女子之身统一了天下,虽然早薨,却受万人敬仰。

    但是这个容貌。

    与那竹殇轩中昏迷的钟姑娘如出一辙!

    心中百转千回,望了望大家的神情,除了易璃有些讶异,其他人都面色如常,再望了望扑在冰棺上悲痛欲绝的衡子鸢,大概也了解了些来龙去脉。

    风印寒辰一门心思显然都花在了红雪莲上,并未多看四周,只是将目光定在了水晶棺边的玉雕台上,一壤红土之上,正怒放着一朵妖艳的花,红的肆无忌惮,美的光彩夺目,绽放的百花失色,只消一眼,似乎再也不能再将目光挪开片刻。

    指尖刚触到红雪莲的瞬间,一阵笑声便从拐角处传来,空旷的冰室内,仿若还有阵阵笑声回荡。

    衡子鸢回过头,霎那间,目瞪口呆。

    司空白夕望着拐角处那个锦衣华服的男子,面目俊朗,如不是鬓边的白发,真的会让人认为这只是一个年轻的公子。

    “今日还真热闹!”那男子依旧笑着,一双眼睛却凌厉到似乎无情:“不得不佩服你们,竟然找到了此处。”

    衡子鸢拦住了几乎愤怒到要拔刀的易襄,迈到他身前,与之对视:“风隐淳,好久不见。”

    风隐淳!

    司空白夕如被雷劈。

    眼前这个男人,是风隐淳!当朝皇帝!那个龙椅之上的九五之尊!那个手握乾坤的霸者!

    “是好久不见,掐指算算,已经整整二十八年了。”风隐淳淡淡笑着,眼睛瞟过冰棺,问的漫不经心:“你不想杀了我?”

    衡子鸢握了握拳,二十八年前,当得知僼朝灭的那一刻,他就恨不得将风隐淳碎尸万段。

    他连夜潜入皇宫,灯火通明的乾坤殿中,那个对着水晶棺哭到嘶声裂肺的男子,一瞬间,一切的仇恨似乎都灰飞烟灭。

    他说:“裳儿,求求你,活过来好不好?”

    他说:“裳儿,只要你活过来,杀了我也无怨无悔。”

    他说:“裳儿,只要你活过来,你想怎样便怎样,你想爱衡子鸢,那便爱,你想恨我,那便恨,只是,你不要闭着眼不理我,好不好?”

    他说:“我夺得这个皇位,只是想见你,你懂不懂?”

    那一夜,风隐淳说了好多好多话,衡子鸢便听了多少。

    直到风隐淳拔出刀自刎的那一刻,他拾了个石子射向风隐淳的手腕,刀柄,‘哐当’落地。

    却在此时,纳兰青箢推门而进。

    转身间,他便明白,他下不了手杀他。

    二十八年后,他依旧没变,还是当初初见时的那个男子,七分书卷气,三分霸气。

    只是岁月不饶人,如今却是物是人非。

    “二十八年前你便死过一回,何须我再动手?”衡子鸢似笑非笑:“只是如若你还想自刎,我是不会阻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