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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羽沫杵着下巴,呆呆看着锅中袅袅升起的青烟,桑菜的清香和软糯的米香融合的天衣无缝,直教人胃口大开。

    望了望门外的小角落,用篱笆圈出的一小块地,上面正密密麻麻的长满了青翠的桑菜,桑菜茎长叶多,浑身翠绿,样子虽平淡无奇,味道却很清甜,煎炒烹煮样样都成,对于钟羽沫来说,桑菜是一种堪比梅花的植物,它坚韧勇敢,在这冰天雪地上,不畏严风与寒冷却依旧生长的茂盛璀璨。

    初次知道这种植物还是拜师傅所赐,某年某月某日,他老人家嫌弃吃多了野鸡野鸭野鱼的,非得吃点与众不同,身为他的得力爱徒,钟羽沫只得绞尽脑汁,天天咬着小指想尽方法,却依旧无果。

    某年某月某日某清晨,她正在院中奋力扎着马步,却不经意间扫到了院角三三两两生长的翠绿植物,像这种矮小的根茎植物,在这冰天雪地中几乎绝种,伸手挖了一棵闻了闻,味道清香非常好闻,本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原则,当天中午便采了几棵清洗干净,剁吧剁吧就熬了些小米粥,装了一小盅便屁颠屁颠的送到师傅房中去了。

    师傅拿着小盅左瞅右瞅,上看下看,东闻西闻,总算是半信半疑的舀了一调羹到嘴里。

    钟羽沫想,如果这粥有毒,回头立马把月哥哥拽来给师傅解毒。

    师傅慢悠悠的咽了下去,脸上的表情却丰富极了:“沫丫头,这是什么?”

    钟羽沫支支吾吾了半响,“师傅,是不是不好吃?是不是吃了肚子难受?味道是不是很奇怪?有没有头晕?有没有想吐?你等等,我马上去叫月哥哥拿清毒三黄药丸来!”说罢便作势要逃,果真啊!果真啊!这玩意真有毒!路边的野菜还真不能采。

    手却被师傅突然拉住,他咂巴咂巴嘴,忽的一拍大腿:“这粥实在太好喝了!”语罢便端起小盅狼吞虎咽起来,半会功夫,盅已见底。

    钟羽沫眼角抽了抽:“师傅!注意形象啊!”

    从此的从此,师傅他老人家便是彻底将小厨房搬到了钟羽沫这,一日三餐准时出现。

    从此的从此,钟羽沫便是主人翻身做农奴,天天挽个小菜篮子到处寻这种植物,直到方圆百里再也寻不到它的芳踪,直到有一天清晨,院角多了一小方被篱笆围着的地,月哥哥正拿着小锄头松着土,一袭青衣,一副专心致志的表情。

    钟羽沫一时看的愣了神,脑中忽的飘过一个词,男耕女织,大约莫过这般,虽然,她不会织布。

    月哥哥显然发现了她,抹了抹额角的细汗,回头对着她招了招手,笑的像个孩子:“沫儿,快来看看。”

    钟羽沫屁颠屁颠的一路小跑过去,低头就看见了一片翠绿翠绿的植物,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方圆百里似乎都被她采光了,月哥哥从哪寻来的?

    “以后你便不用到处寻了,我们自己耕种。”秦月拍了拍手中的土,低头看着她:“沫儿,我们给它取个名吧。”

    钟羽沫此时正被秦月的体贴感动的稀里糊涂,瞬间变成了绕指柔:“月哥哥来取,我听你的。”

    秦月低头沉思了片刻,道:“那便叫桑菜吧。”

    钟羽沫眼睛亮了亮:“桑菜?莫非有什么含义?”

    却不料秦月笑了笑:“没有什么含义,只是觉着‘桑’字不错。”说罢弹了弹衣摆上的土就往内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