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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怀中久久没有声响,风印寒辰低头却正好看见女子紧蹙的眉心,苍白的脸上有着被疾风刮过的晕红,低垂的眼眸藏住了所有思绪,只是这么不发一言的窝在自己怀中。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眼前是白茫茫的雪地,似乎将要和黑夜连成一线,任你如何走,却永无止境。

    风印寒辰想,如果就这么抱着她走到天荒地老,他也是愿意的。

    静谧的四周,除了呼啸而过的寒风,就只剩下脚下窸窸窣窣的踏雪声。

    “风印寒辰,其实我并不恨你。”几不可闻的声音猝不及防的响起,余音慢慢回荡在空气中,几乎没有停留的空隙,一阵风吹过,便是无影无踪。

    风印寒辰好像没有听到,却好像又听到了,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三年前,当我知道是你误杀了天绫,对你,我是恨过的。”钟羽沫咬了咬下唇,只是将头埋着他的胸膛,听着那里面越来越紊乱的心跳:“如果我恨你,天绫可以活过来,我愿意恨你一生一世,可纵使我恨你,天绫依旧回不来,既然这样,我又何必恨你?恨你实在太累了,我宁可选择不恨。”

    钟羽沫继续绕着,却把自己也给绕晕了。

    风印寒辰继续走着,钟羽沫继续说着,不知过了多久,连她自己都忘了自己说些什么了,风印寒辰却慢悠悠的开了口:“沫儿,你可曾对我动过心?”声音并不重,却清晰的敲在钟羽沫心上。

    这回轮到钟羽沫沉默了,俗话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其实,沫儿,我更希望你恨我。”风印寒辰望了望天空中格外亮堂的明月,说的无可奈何。

    钟羽沫小心肝颤了颤,更希望恨他?

    “爱之深,恨之切。”风印寒辰突然止住了步子,埋头看她,“你明白么?”

    钟羽沫咬着下唇垂下了眼睑:“快些走吧,不然我们非得冻死在冰天雪地上。”

    风印寒辰也不追问,一声不吭的走着。

    雪在不知不觉中停了,眼前也隐约有了烛火的光亮,风印寒辰刚想说话,却在看见怀中睡意浓浓的容颜时吞回了打算开口的话。

    屋外的寒风依旧呼啸,屋内却被炭盆烤的暖烘烘的。

    钟羽沫翻了个身子,慢慢转醒。

    白纸裹的窗户亮堂堂的,不难想象出屋外的白雪皑皑,墙角的铁炉中的炭火依旧闪着橘红的火星,一看便是刚加的炭火。

    一想到秦月,钟羽沫一个鲤鱼翻身就下了床直奔秦月的屋子。

    敲了半响也不见动静,思索间却听到了院中爽朗的笑声。

    那是师傅的声音。

    今日天气格外爽朗,天是白的,地是白的,一直呼啸的风也停歇了,倒是显得四周很是清净。

    宽敞的四角院中摆了一张小木桌,上面端端正正的摆着棋局,风印寒辰和秦月对坐着,风印寒辰执着白棋,秦月执着黑棋,两人皆是皱着眉小心应对着,易襄坐在秦月的身侧,衡子鸢坐在风印寒辰的身侧,两人在一旁都看得兴致勃勃,风印寒辰一子落下,衡子鸢跳着身子不住喊好,待看到秦月落下的棋子,易襄又忍不住喊妙,两人一来二往倒是颇有火药味,那模样好似自己在棋盘上厮杀一般,非得争个我赢你输。

    一局终了,却是各分千秋,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