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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飞逝,转眼间已经入冬,凤殿内各个角落都安置了火炉,笼着屋内暖烘烘的。

    我裹着厚厚的毛裘窝在榻上翻着书籍,看的久了,眼睛忍不住泛乏,揉了揉眉心索性搁下书不看了。

    刚打开木窗,寒气就铺面而来,冷飕飕的气温完全不同于屋内的暖和,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入目的便是一片银白,不知何时开始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飘飘洒洒,漫天飞舞。

    朱红的屋檐上,屋外的青砖路上,还有那一排空落落的杞花树枝桠上都被白花花的雪积了厚厚一层,宫婢三三两两的穿梭其间,白雪绿衣煞是好看。

    正看的入神,身后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厚重的门帘被婢女卷起,进来的是一身风雪的凤裳。

    颜色艳丽的大红色狐狸毛裘披风裹着她娇小的身子,鼻尖被寒风吹得红红的,一双眼睛却熠熠生辉,正笑吟吟的看着我。

    “子鸢,今日的雪可真大。”她一边说着,一边由婢女解着披风,嘴巴却时刻不停歇:“好几年都没下这般大的雪了,到处都是白茫茫的,等雪积的更厚些,便能堆雪人了。”

    我将手炉递到她手里,顺势笼住她冰冷的指尖渡着热气。

    “裳儿要堆雪人么?”

    她斜睨我一眼:“我堆有何不可?想当初我堆的雪人可是惟妙惟肖。”

    我忍着笑意附和:“可以可以,到时候便在这窗外堆一个,夜里好守门。”

    她刚想说话,门外便进来一个嫣然巧笑的白衣翠衫女子。

    “姐姐。”

    她望了望我,朝我淡淡的笑了笑,微微福了福身子算是见礼。

    天下之大,敢称凤帝为姐姐的怕也只有眼前这位如出水芙蓉般的女子。

    裳儿说过,纳兰青箢是她这辈子最信任的人。

    “小箢,取来了?”凤裳眉眼弯弯,“我可是等了好久,如今白雪侃侃,可不能错失了良机。”

    “看把您急的,姐姐交代的事,小箢何时出过差错?”纳兰青箢扬唇笑了笑,往后招了招手,便有一个婢女举着托盘上前。

    上面覆着的锦巾被掀开,露出一把如雪般晶莹剔透的七弦琴。

    “这是我见过最与众不同的琴,如雪般的琴。”我上前一步,指尖碰了碰琴弦,声音清脆利落,煞是好听。

    “宸君莫非会奏?”纳兰青箢眼睛一亮的看着我。

    “此琴一看便非比寻常,只可惜我天生愚钝,对琴艺一窍不通,不然倒是能有幸一弹。”

    “虽不能弹奏,但是却能聆听,也不失为一件美事。”纳兰青箢瞅了瞅凤裳,唇角狡黠的勾起:“宸君三生有幸,此生能得姐姐。

    凤裳抿着唇笑,脸颊却是绯红。

    “此琴唤雪琴,当今与之匹配的唯一曲子便是‘宓枞’,这曲子此生我只为你弹奏。”

    我呆了呆,差点感动的热泪盈眶。

    纳兰青箢带着婢女们全退了下去,偌大的殿中只剩下我们两人。

    凤裳双腿盘膝的坐着,雪琴轻轻搁在膝上,纤长的手指灵巧的游走在弦上,清越的琴音呼之欲出。

    琴音流畅,如黄莺出谷,乳燕归巢。

    由初的悠扬淡然,到慢慢的此起彼伏,到最后的连绵不绝。

    虽没言语,却将弹琴之人的情意表达的淋漓尽致。

    一生一世一双人。

    至始至终,我一直望着她。

    至始至终,她亦一直望着我。

    此生只弹与我一人听,直到听完了整首曲子,我才最终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我抱住她,道:“此生这首曲子只许属于我,不许弹给别的男子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