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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殿里的风向变了,箫荔继续说:“二小姐,成启死有余辜,泽奕自杀偿命,安歌没有受到实质伤害,这些本殿都可以不追究,但邪术动摇国本,能将魔鸟羽毛炼成法器,必是对我大岳别有用心之人,本殿必须找出幕后之人,护我大岳百姓平安。”

    李婉莹一言不发地站着。众人不敢相信,一向温柔可人、善解人意的李家二小姐会做出这等事。林佑安对李婉莹印象还算不错,虽然人微言轻,还是替李婉莹说了句话:“殿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是不是误会,本殿现在不确定,只要本殿想,顺着羽毛这条线一定能查出点什么,但是本殿想偷个懒,不再浪费力气了。”

    萧荔在众人注视下抬起右手,手中聚起一团幽光,她托住那团光放在李婉莹跟前:“二小姐,这是言真术,本殿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不肯说,本殿只好对你施术,到时候本殿也不能保证,除了本殿想知道的,你还会不会说出些别的什么。”

    堇澄慢慢垂下头,掩住他忍不住偷偷上翘的嘴角,言真术是高阶法术,根本不是这样施的,萧荔这是在诈李婉莹。干得不错!学会偷懒了。

    李婉莹望着幽光纠结了好一会,若是被施了言真术,她真就一点秘密都没有了,她心里的秘密太多,不能这个风险,不如掌握主动权,反正她没有亲手杀人,给安歌下药也没有证据,箫荔又能耐她何。

    李岩亭有点着急:“婉莹,你到底做过没有?如果有人强迫你,你就照实说,陛下一定会为你做主。”

    箫荔扯了下嘴角,露出讥诮的笑容。瞧瞧,自己做的错事都是被别人强迫的,李岩亭和魏国公一家子没什么本质区别。

    李婉莹已是泪光点点,拿帕子抹了一下眼角,柔柔弱弱道:“当初看见灵鸟,我也十分喜欢,想到已经答应安歌替她寻宝,我只好忍痛割爱,偷偷拔下一支五色羽毛藏在庄子里。魔鸟大闹皇家别院后,庄子里的下人问我怎么处置羽毛。我一时鬼迷心窍,将羽毛带回府。没多久羽毛不见了,我想这是个烫手山芋,丢了也好。”

    “然后呢?”箫荔问。

    “后来的事我也不知道。”李婉莹哭哭啼啼又擦了一下眼泪。

    羽毛丢了?李婉莹倒是推得干干净净,箫荔皱起眉来。

    堇澄将手藏在袖中,隔着袖子偷偷弹出一道咒术击中李婉莹,李婉莹浑然无觉。

    这才是言真术,无色无光,肉眼难见,修为低的仙魔妖鬼都察觉不出。

    李婉莹忽然不受控制地开口说话:“过了半月,父亲为我定了亲,我很不满意。安歌帮我偷了东宫令牌,查出成启好南风,我那时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谁知羽毛又回来了,与羽毛一同出现的还有个神秘人,他说,我没有做错,要死也该别人去死,只要我拿着羽毛对准成启念出咒语,就能实现我的心愿。我并不知道羽毛具体有什么样的功效,这件事需借他人之手来完成。我央求姐姐再帮我偷一次令牌,查到泽奕与成启有仇,找机会将羽毛赠给泽奕,告诉他羽毛的用法,没想到成启真的会死。”

    “那个神秘人是谁?”

    “我不知道。那人蒙着黑面,声音也不是真的。只能看出身长七尺,应当是个男人。”

    “你们通过什么联系?”

    “我只见过他一面,没有再联系过。”

    箫荔明白了,原来,李婉莹和泽奕都是帮神秘人试法器的棋子。

    李岩亭痛心疾首,不明白自己的小女儿怎会变得这么可怕,“婉莹,你为何要这样做?”

    “这都怪你啊父亲,”李婉莹泪中带笑:“姐姐是太孙妃,我没指望我的婚事比姐姐尊贵。蕴和哥哥是长公主的人,我也不敢肖想。可是蕴和哥哥与殿下解除了婚约,我凭什么不能争取一下,就因为安歌也喜欢蕴和哥哥,我就必须让给安歌吗?你说太孙殿下和姐姐因为上次的事生了嫌隙,为了姐姐能在皇宫站位脚跟,叫我不要与安歌争,我也让步了。可是父亲,难道我不是你的女儿吗?就算不嫁蕴和哥哥,你为何要把我嫁给成启这种废物啊?”

    听到自己儿子死后还被人骂废物,前魏国公夫人想反驳,被前魏国公瞪了一眼,眼看场合不对,又老老实实把脖子缩回去。

    “婉莹,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杀人吶!”李岩亭也哭了,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身份低的你看不上,身份贵重的不是早有婚约就是年龄不合。不是为父不肯为你争取时蕴和,而是时蕴和本人明确表示过不愿娶你啊女儿。

    李婉莹从泪中带笑变成哈哈大笑,如疯魔了一般:“杀人?人是我杀的吗?我只是把能实现愿望的羽毛交给泽奕,人是他杀的啊,与我何干?”

    李岩亭怕小女儿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万一惹得龙颜大怒,不仅性命难保,还会连累整个家族,急忙朝皇帝跪下:“陛下,小女疯了,她说的话不可信,恳请陛下允臣带小女回府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