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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堇澄神君怎么会是大祭司?

    萧荔有些窘迫,堇澄神君虽住在扶幽山,但平时几乎不露面,仅每月挑选一日为扶幽山弟子们指点剑法,萧荔因为无法催动灵剑,每次只能在旁观摩。那么,堇澄神君应该是……记得她吧?

    堇澄见萧荔思绪尚清明,稍稍放心。他捡起地上的团扇来,如同凡世的高门贵公子一般优雅欠身,将团扇递到萧荔面前,道:“神君不敢当,长公主殿下唤在下堇澄便好。”

    见萧荔怔愣着迟迟不接那扇子,堇澄将手又抬高了些,再唤道:“殿下?”

    萧荔不明白堇澄这是什么意思,但她不敢在堇澄面前拿乔,忙弯腰接过扇子,恭敬道:“谢神君。弟子不敢劳烦神君。”

    皇帝见他二人互相恭恭敬敬,已然忘了还有他这皇帝在场,急着找回存在感,忙插话道:“荔儿和大祭司早就相识?”

    堇澄淡淡一笑:“长公主殿下怕是认错人了。在下只是个散修,不是什么神君,又怎会与拜入正统仙门的长公主殿下相识。”

    堇澄这样一说,萧荔有点摸不准了。堇澄神君说不认识她就罢了,还称自己是个散修,莫非有什么天机不可言说?她暂且顺着堇澄的话圆下去:“抱歉,大祭司与我曾认识的一位神君相貌十分相似,连名字也一样,没想却是我认错人了。”

    皇帝不明就里,笑呵呵地说:“大祭司连名字都与一位神君相同,定有大神通,此乃我朝幸事啊。”

    堇澄毫不心虚地点点头,以示赞同。本君亲自在幻境中为你们大岳朝定国公主护法,助她修道,可不是你们大岳朝的幸事吗?

    皇帝楸准时机,将话题引回正事:“朕继位以来,蒙上苍庇佑,大岳国富民强、海晏河清,所以朕想办一个祭天大典以谢上苍。荔儿,正好你回来了,你是我们大岳的定国长公主,又是仙门中人,由你来代朕、代我们大岳进行祭天仪式再合适不过。”

    箫荔本想说,凡世之中的每朝每代自有命数和气运,神魔两界均不得擅自干预。至于一个朝代能否延续得够长久,不是靠祭天祈福,而是靠统治者励精图治、顺应民心。

    但她转念一想,皇兄算是个兢兢业业的皇帝,不谈开疆扩土,总归守了住祖宗打下的基业,况且祭天是个好事情,等祭天仪式结束后再回扶幽山,于是便答应下来:“臣妹领旨。”

    皇帝又朝堇澄询问道:“宣大祭司来,是想请教大祭司,最近可有什么吉日适合举行大典?”

    堇澄开始煞有介事地胡诌:“在下每日夜观星象,不敢懈怠。但目前星象犹未明朗,说明时机未到。请陛下和长公主稍安勿躁,待上天昭示明了,在下即可占卜出吉日来。”

    皇帝闻言,并未怪罪堇澄。即使是凡间的帝王,在堇澄面前也显得有些谨慎,谁叫天界战神就算是刻意收敛了气场和威压,装个普通散修,仍自有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度。

    皇帝十分客气地说:“还望大祭司继续占卜。此事就交由荔儿和大祭司一同操办。”

    “在下定不负陛下所托。”堇澄先行退出御书房。

    箫荔也想告退,去找堇澄问个清楚,却被皇帝叫下:“荔儿,你回来之后,宫中未来得及设宴,七日后就是寒食节,正是踏青好时候。朕已吩咐下去,今年寒食节在郊外皇家别院为你接风洗尘。”

    萧荔拜谢:“多谢皇兄。”

    等箫荔从御书房出来,堇澄已经不见踪影。对了,她从未听说过,堇澄神君善占卜?只能下次再找机会问个清楚了。

    萧荔回到霞光殿后,屏退宫女,独自坐在房中打坐。她已不知不觉睡了三日,这三日都没有练功,难怪今日在御花园差点闹了笑话。修行一途,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若无天赋,更当稳扎稳打,不可急于求成。等等,这句话好生耳熟,好像才刚刚听人说过,是谁呢?

    萧荔一用力想,眼眶又开始胀疼。算了,不论谁说的,这话说得没错,她该专心练功,勤能补拙。

    按照师傅教的练气口诀,她将体内气息运行了三遍。就在第三遍收尾之时,一股异样的气息在她体内出现,继而游遍全身,这不是那种暖意洋洋叫人舒畅的感觉,而是仿佛将她整个人置于烈火中炙烤,力量大到她险些控制不住。

    她好不容易才将那股滚烫的气息压制,睁开眼自言自语道:“真是奇怪。”

    这感觉,难道是打通灵脉了吗?但为何与师傅描述的感觉不一样呢?她忽然回大岳,尚未来得及向师傅禀报,师傅发现她不在扶幽山肯定会担心。不如送个信回去,向师傅说明缘由,再问一问体内气息异常的事。

    等到夜深时,萧荔避开宫女,飞身越上屋顶,放出一个扶幽山独有的联络术。

    信号飞上天,朝着西南方向飞去,像是一颗美丽的流星划过夜空。然而当这颗流星般的光团飞到很高的地方时,像是被一个透明无形的罩子阻隔住,最后化作一道光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