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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鼻子发酸,眼睛又忍不住蓄上水汽:“荔儿,皇兄无能,这些个不肖子孙还要累得你来回奔波,皇兄对不住你啊。”

    箫荔最怕她皇兄多愁善感,连忙安慰几句,借着查案的借口遁走,转头去往萧安歌的住处。

    萧安歌起床后正在对镜画眉,听到箫荔来了激动得丢下眉笔,提起裙摆奔出去:“姑祖母,您可算愿意见侄孙女了,侄孙女还以为您还在为魔鸟的事生气呢。”

    安歌这样这才是二八少女该有的活力,箫荔看到安歌就想起过去的自己,不禁对她放缓了语气:“安歌,本殿从未生过你的气。”

    萧安歌趁势抱着箫荔胳膊撒起娇来:“那安歌以后能常常去霞光殿找姑祖母吗?”

    “当然可以,”不过箫荔没忘正事:“安歌,今日本殿来,有话问你。”

    萧安歌自从经历过上次的魔鸟案,对箫荔这位姑祖母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原本嫉妒心作祟,她对比自己更美貌、更有权势的女人充满敌意。渐渐地,她发现箫荔和她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箫荔所在的世界是她不能触及的地方。所以她对箫荔的态度变成崇拜和仰望。

    箫荔不喜被打扰,萧安歌想去亲近却不敢。如今箫荔送上门来,萧安歌怎会不抓住机会撒娇,她将头靠在萧荔胳膊上,满眼亲昵道:“姑祖母想知道什么,安歌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箫荔今日还有许多事要做,便也不绕弯子:“安歌,你可知魏国公世子成启死了?”

    提起成启,萧安歌面露嫌恶:“姑祖母提他做什么,这人就是个混蛋,死便死了,他一死,婉莹便可以解脱了。”

    箫荔一顿,继而问道:“成启虽不是个谦谦君子,但罪不至死,再说成启死了,对李婉莹有什么好处?”

    她并非不知成启与李婉莹的关系。在刘春茂呈上来的书卷中,就包括魏国公世子成启与户部尚书嫡次女、太子妃之妹李婉莹定亲一事。皇兄都知道成启是个眠花宿柳之人,可见其算不上良配。

    但这种情况说是解脱好像并不太恰当。世道对女子总是更加苛刻,刚定亲未婚夫就死了,李婉莹弄不好要担个克夫的名声,今后再议亲怕是难了,同为女子,经历过身不由己的婚约,萧荔对李婉莹有些同情。

    同情归同情,她从上次的魔鸟案中就能看出来,安歌性子骄纵但却天真,而李婉莹这个小姑娘心思深沉。她隐隐觉得,安歌和李婉莹凑在一起似乎没好事。

    萧安歌尚不知自己卷入了什么暗流,咋咋嘴道:“李大人脑子进水了才会把婉莹许给成启。成启是出了名的败家子,婉莹根本不喜欢他。姑祖母你不知道,成启这厮除了逛青楼,他……他还……”

    “他还什么?”

    萧安歌吞吞吐吐涨红了脸,到底没能说出成启还做了什么恶行,反而岔开话题道:“总之,其实这都怪我。之前的魔鸟案后,李大人说要让婉莹早点嫁人收了心,可是皇城里身份足够高的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家,相来相去相中了成启。婉莹被逼着定亲以后成日以泪洗面。所以……”

    箫荔试探道:“所以,你为了替李婉莹出气,用邪门歪道的手段把成启杀了?”

    萧安歌听了,霎时睁大眼睛,茫茫然道:“姑祖母您说什么呀?我可什么都没做。”

    见安歌还不肯说实话,箫荔一股火气窜上来,说话之间声调不免拔高了几度:“什么都没做?你敢说成启死那天,你没见过他,你敢说,那天你未与他共乘游船,你敢说,成启头发上的夜光昙花粉不是你的?成启之死虽然蹊跷,有关证据却都与你有关。安歌,你不是小孩子了,你可知若是坐实了谋杀国公世子的罪名,是什么后果?”

    萧安歌被箫荔一顿疾声厉色吓坏了,怔愣了片刻后,哭丧着脸抱住箫荔手臂:“花粉?成启头发上怎么会有夜光昙花粉?”

    箫荔见此,缓了缓面色道:“安歌,记住你刚刚对本殿说过的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萧安歌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又闯了什么祸,皇爷爷和皇兄不一定会救她,如今唯有倚靠姑祖母才行,于是老实将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原来,上次魔鸟案了结后,安歌被皇帝禁足宫中,李婉莹也被李尚书关起来,二人很久没见面。待李婉莹被放出来时已经和成启定了亲。李婉莹找安歌商量对策,二人一起想出个办法:找出成启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以此威胁成启乃至魏国公府主动悔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