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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荔忍住不适,凑近了在成启头发上闻了两下,一阵浓郁的脂粉气直冲鼻腔,惹得她几乎要犯恶心。然而,在这股刺鼻的香气中,夹杂着难以分辨的非常淡雅的一缕幽香,是夜光昙的气味没错。

    夜光昙是来自扶幽山的灵花,在大岳,她仅仅赠送给太孙萧明远夫妇、平乐郡主萧安歌三人各一朵。现在夜光昙花粉出现在成启身上,说明必有皇室中人搅合进来。事情变得愈发棘手,她送出夜光昙的事不是什么秘密,与其等别人发现,不如她主动出击。

    箫荔对着成启的头施了一个诀,闪着银光的细碎粉末从成启发间飘起来,汇聚在一起,发出一小团荧荧的光。萧荔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只小空盒子,将花粉收进去,揣入袋中。接着打了个响指,蜡烛重新燃烧起来。

    房里恢复光线后,她向堇澄行了个拜礼:“堇澄大人,我有个请求。”

    “殿下请讲。”

    “刚才那是夜光昙花粉,此花除我之外,整个大岳朝上下,仅太孙夫妇和平乐郡主持有。本殿发誓,绝不会包庇任何一个人。但为免引起朝中混乱,今夜所见之事,望堇澄大人暂时不要透露出去。”

    “好。”简简单单一个字,堇澄答应下来,他为箫荔保守的秘密还少吗,横竖也不差多这一件。其实他早就看见夜光昙的花粉,为了提示萧荔他才熄灭蜡烛。既然萧荔发现了,接下来怎么做任凭她自己考虑。

    屋子里再没其他新发现,两人走出屋子来到院中。

    闻到新鲜的空气,萧荔觉得舒畅多了。尽管知道接下来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但她既然答应了魏国公府要守上一夜,装也要装装样子。所以她之前已经命人在院中摆下桌椅,供暂作休息之用。

    “堇澄大人,你是不是失眠?本殿今天舍命陪君子,与堇澄大人说说话,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多谢殿□□恤。”堇澄嘴上说谢,心里暗自懊恼。上次为何一时嘴贱要说自己失眠呢?他在扶幽山万年来都没熬过夜,现在在幻境中为了保护小荔枝,时常夜间行动,日夜颠倒,十分痛苦,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扶幽山继续过躺平的日子啊!

    箫荔靠在椅背上,望着幽深的夜空:“我常常会觉得,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梦。”

    “梦吗?”堇澄轻声低语。幻境里的一切若说是梦也不为过,望你醒来以后,于魔道中也能守住道心,不堕红尘。

    堇澄想了想,趁现在只有他们两人,先将他专门打造的法器交给箫荔,“殿下,在下也有一个请求。”

    “请求?”箫荔忽然有点不习惯,“一直都是堇澄大人帮我,不知我能帮上堇澄大人什么忙?”

    “殿下曾送在下一支玉簪,在下甚是喜欢,思来想去不知如何回礼。唯有亲手制了一枚的玉筒,请殿下务必时时佩戴于身,可保平安。”堇澄边说边从袖中掏出一件物品,置于掌心。

    箫荔接过来,这枚玉筒寸许长,通体洁白,摸上去凹凸不平,就近一看表面上刻有经文。箫荔看不懂,猜是祈福一类的经文。总的来说品相尚可,只是这玉筒有手腕粗细,她一只手都没法完全包裹住。这……这么大要她怎么佩戴啊?男人的审美真是要了命!

    她不好拂了堇澄面子,说了句喜欢,又道是由祭司大人开过光的东西过于珍贵,不敢随意存放,刚好识海里还有点空位,将玉筒放入识海中保存最是妥帖周全不过。

    堇澄不知萧荔作为女子的嫌弃,对这个存放方式十分满意,因为这玉筒可是用他的一节狼骨打磨而成的法器。他在幻境中不可能时时刻刻与箫荔呆在一起,万一碰上什么突发状况,远水解不了近渴,之前的付出岂不是功亏一篑。

    如此将狼骨放入识海甚好,有狼骨在箫荔身上,不仅能在危险关头帮箫荔挡上一劫,必要时他也能感知箫荔的位置和境况。

    两人坐在院子胡乱说了会儿子话,萧荔渐渐开始抵挡不住身体里的瞌睡虫。她前几次夜间出行都在不停奔走,处于亢奋状态。而近来日子过得十分规律,每日与魏泽沅对战体力消耗又极大,现在一停下来就生出困意,头越埋越低,终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哼,”堇澄勾勾嘴角,凭空变出一件大氅披在萧荔身上,“小没良心,还说陪本君聊天呢,自己却先睡着了。”

    给萧荔盖好,堇澄升起一个半球形仙障,将他二人罩住,这既是一个障眼法,又能挡去风。最后他化出雪狼原身趴在地上睡下,叹了一句:又要睡在冰冷的地板上了。

    院外。魏泽沅这只小狼在夜里精神十足,时蕴和作为禁军副统领常在夜间当值,二人皆不见疲态。

    一夜未见动静,魏泽沅从摩拳擦掌到慢慢觉着无聊,于是绕到时蕴和边上找话聊。

    魏泽沅指指院内道:“时将军,听说你是她未婚夫?”

    时蕴和头也不转,冷冷地说:“多亏魏少侠的义父,现在已经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