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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寒皱了一下眉头,觉得被那个被拖行的人,让他有种熟悉感。

    随着进入唯我武道的迷障越来越久,让石寒长时间得以进入高度专注的世界中的同时,产生的副作用也让他对于那些不太重要的人和事,能记住的越来越少了。

    既然能记住,便一定是熟人。

    石寒叫不出他的名字,但似曾相识。

    那四个玄衣鬼面警惕地将手放在各自的刀上,看着石寒一言不发。

    “我只是想知道,他是谁。”

    四个鬼面相互看了一眼,沉默一阵看到石寒态度坚决之后,其中一个才说道:“余鸿志,一年半前从内门离开成为归山城执事,几日前突然暴起杀害数名无辜门人。还需要问别的吗?或者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石寒摇摇头,继续转身离去。

    身后的四名鬼面等他身影彻底消失后,才谨慎地架起被丢在地上的余鸿志继续朝着谷内走去。

    余鸿志就是那位被石寒一刀秒杀,放下对武道执念回归生活的弟子。

    只是,这样的人本最不应该暴起杀人才是。

    石寒的脑海中出现了另一个人,那位李泰清李长老。同样在不应该发狂的时候,杀人跑路。

    他总感觉这两起事件有点相似,就好像有某种阴谋,正在笼罩着鬼刀宗。

    “也许,是我想多了。”

    他的眼神一番挣扎之后,再次陷入迷茫之中。只感觉身外之事,实在不关自己的事,与其胡思乱想,不如沉浸在自己的封闭意识中参悟下刀道。

    心头暗叹一声之后,石寒整个人的精气神开始在身体之中凝聚,只感觉世界如封似闭,只留下最基本的意识一路朝着东方而去。

    那里,有一座城,叫做观澜城。

    在他走后不久,断空山上的无风院中,突然响起六记悠扬的钟声。。。

    不知又有谁,成为了一名新的入室弟子。。。

    有人会因为看不到希望,选择黯然离开。

    同样,也会有人面对绝望和挑战,毅然留下来,登上属于自己的高峰。

    这,就是武道。

    当郑川带上属于自己的弟子礼冠时,他充满坚定和自傲的眼神深处,是另一个男人的背影。

    前路漫漫,道阻且长,行则将至,做则必成!

    石寒,也走在属于他的路上。

    他没有骑马,就那么身穿单衣,徒步行走在雪地之上。他在罡风栈道之上都可以生活一年半,区区寻常风雪又怎么可能奈何得了他。

    石寒就那么走着,背着刀不紧不慢地走了两天,才顺利越过归山城,出了归山盆地进入了万里雪岭之中。

    千里雪山路,何其漫长艰险?

    石寒保持着唯我武道的状态,也感觉不到疲惫,除了赶路有点慢吞吞一切都很好。只是如此又走了几十里之后,偶尔有那额一丝清醒的意识,让石寒突然想去做点什么。

    他想了半天,才发现,原来自己是想要去喝点酒。

    神情迷茫之中,石寒路过归山城的时候,不知不觉便错过了。

    这让他有点遗憾。

    石寒爱酒。

    从他第一次在观澜城喝酒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是个爱酒之人,尽管那一次他喝地仅仅只是一杯米酒。

    尽管他这么大,只喝了三次酒。

    但他就是知道自己爱酒。

    酒,是刀少有不讨厌的东西。

    刀除了饮血,或许也可以饮酒。

    巧的是,雪原中真的出现了一家酒馆。

    这里的老板身材高大,面相奇特,除了豪爽的性格还有一手好手艺。当然,更重要的是他肯定还有一手好本领,否则酒馆之外不会挂满各种野味风干的腊肉。

    除了好本领,酒馆老板让人羡慕的是还有一个好的家庭。

    在北国,拥有女人和孩子,从来是让人羡慕和嫉妒的。

    石寒没有嫉妒,只是难得意识清醒地打量了那个,躺在老板怀里脸蛋肥嘟嘟红彤彤的胖小子。

    孩子被养地很好,他身上的衣服又厚又新,实在叫人羡慕。

    石寒喝了一杯酒,又足足吃了三盘腊肉,满意的朝着老板一家笑了笑,转身离去。

    酒不是好酒,但腊肉,是真的好肉。

    身后,高大的老板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满脸的冰渣一样的胡子和眉毛挤成一团。

    他将石寒留下的银两收起,突然转头笑着对妻儿说道:“婆娘,你带着孩子去归山城的家里住吧,我要出门一趟。家里地窖中的钱,不要轻易让人发现。”

    女人低眉顺眼地应下,只是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