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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昼夜更迭,夜色在黎明的晨光中慢慢隐去。太阳东升,气势恢宏的大桥横跨东西沐浴在一片朝晖中,一艘大船在风浪中前行。

    “昨天看你赖在米粉店不想走,今天,我带你去个地方,让你尝尝什么叫好吃的拌粉。”阿林快速地洗漱完毕,冲着远致招呼道。远致将信将疑地跟在阿林的身后,心说,什么样的米粉能够超过家乡的口味?

    一条狭窄的巷子里,姐妹早餐店里挤满了人,门口路边也临时摆着几张小方桌,戴眼镜的胖姐和身材纤细的妹妹正忙得不亦乐乎。好在收款都是微信或支付宝,省却了收钱的环节,却来了更多的客人。

    “听老乡说这是城里口味最好的米粉店。”阿林享受着巷子里吹来的晨风,边吃边介绍,“来这里吃早餐的都是回头客,一个早餐做到这份上实在是绝了。我在老家吃爸妈做的饭菜都有吃腻的时候,可是,奇了怪了,这些人天天吃这里的早餐却从来没人说过不好吃,不再来。”

    远致吃了一口拌粉,砸吧砸吧嘴,赞不绝口:“好吃!我喜欢,还有这瓦罐汤,以前从来没吃过。”

    远致要的是凉拌米粉,不过热水,而口感比过热水的更有嚼劲。它的拌料有雪里红盐菜,甜味的碎萝卜干,外加几粒香酥脆的花生米;蒜姜是必须品,葱花根据个人的喜好加放。店家自己熬制的油料也是咸中带着丝丝的甜味,里面有香油和五六种的香料,熬制后过滤,以确保在拌的过程中每根粉都能够均匀地被一层金色的油层包裹;根据不同人的喜好,辣椒有切碎的干红椒和新鲜的腌制红辣椒,客人在进门后告诉老板娘就行。

    凉拌粉和热拌粉不同之处还在于:热拌粉过热水后装在蓝边碗中,老板把各种配料加在粉的上面,由客人自己拌匀;而凉拌的老板会给你放在一个大而深的海碗中配上各种料后搅拌均匀再端给客人。让你在她拌的过程中就被吊足了胃口。

    煨汤的品类通常都有十几种,光汤(除了肉饼没有任何的添加物)、皮蛋肉饼汤、鸡蛋肉饼汤、香菇肉饼汤、墨鱼肉饼和海带排骨煨出来的汤等;整个小店内外飘散着一阵阵的肉香,很是诱人。

    通常来说,年岁大的吃凉拌粉的较多,再加一个汤,边吃边聊,充分品味着这每一天开始的幸福时光。小年轻吃的都是热拌粉,外加一个光汤(不要鸡蛋),打包扫微信、支付宝就走。

    为了满足不同人们的喜好,店里还有拌面,面也有宽和细之分。通常吃面的客人大都喜欢宽面,还会跟着说句爽口的,老板娘就知道这面不能煮得太熟,软了,就没有那口劲道。

    远致看店面积不大,小两间房,一间是厨房,一间是餐厅,沿墙面摆着简易的窄窄的长条桌。一次满员也就只能坐上十几号人,大部分的人是在店外或挤在一个个的小方桌上,或几个人站着边吃边聊,他们的煨汤也是见缝插针地放在身边的方桌上,电动车和自行车的车架上。每个人都很自然地接受了这里的狭窄,拥挤,却没有一个人抱怨,吃得津津有味,就是翻台也是一拨一拨地来,一群一群地走。

    还有,这家店卫生干净,用的餐巾纸,不是那种又细又窄有粗糙的用纸,而是一包一包的“清风原木”。碗筷都在消毒柜中,店家不提倡坐下来吃的客人用一次性筷子,说是环保。

    远致看老板娘娴熟的动作和见人就笑容满面地接待,就明白了这家店为什么有这么多的人来吃的原因了。而隔壁店却是三三两两的稀疏客人,老板和家人都闲的蛋痛,傻傻地看着这边,期望这边的客人不愿等好让他们捡个漏。

    阿林得意地笑了,指了指屋里屋外的人,说:“幸福的一天从此刻开始。吃,不够,再吃一碗,幸福满满。”

    远致端起碗,看着四周围吃早餐的人们:“嘿,幸福牌米粉,幸福到家!”

    阿林凑近远致:“你这是帮老板娘打广告的节奏啊。哎呦,醋放多了,酸死我了!”他在和远致说话的时候拿起了桌上的醋瓶。

    远致快乐地笑起来,将米粉大口地送进嘴里。每天都是幸福的一天,他在大山里的时候还真没有这样的感觉,哪怕吃着家乡美味的新鲜里脊肉汤粉,他也没有这种每天都是新的感觉。

    原本是非常愉快的一次早餐体验,却被楼上的一包垃圾弄成了恶心的事件。姐妹早餐店开在人口稠密的老城区一个狭窄的巷子口,四周都是六七层的老式住宅楼。因为住房面积不大,原居民大多在外买房后搬离了此地,老旧的房子就成了许多来省城务工人员的租住屋,各种口音的外乡人混杂其中,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发生,让人防不胜防。

    姐妹早餐店的火爆,造成了大量人流的集聚,从早晨六点多开始,嘈杂声就不断刺激那些左邻右舍正酣睡的人们。有些心怀恶意的人就采取了极端手段,每每人多的时候,就会将垃圾直接抛下,算是对早餐店和来吃早餐的人们一种无声的抗议,楼上楼下已经吵闹过无数次了,就差没有抓现行打上门去。因为你无法判定垃圾是谁家扔下的。店老板也曾试着安装过朝上的摄像头,可是,头天安装,第二天摄像头就被人剪了。姐妹早餐店就是在这样的一种楼上楼下的对峙中一天天开的火爆,成为了网红早餐店。

    一边是生意日益火爆,一边要安静休息,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带来的恶果就是出其不意的空中**。幸好每次对方高空抛物的时候都是避着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远致和阿林已经吃完,他们没有微信没有支付宝只能付现金。这刻,他们腾出位置正等着老板找钱。冷不丁楼上一袋垃圾飞落,远致在四楼阳台窗户推开的时候早就听到了动静,等他发现一个女人把一袋东西往下扔的时候,他本能地推开身边正剔牙的阿林,垃圾袋在他的身边炸开,散落一地。远致抬头,四楼的窗户已经闭合。

    早餐店的老板赶紧跑过来问是不是伤到了,远致看看阿林,摇头。老板唉声叹气,说没伤着人最好,他被这些楼上的住户折腾的心烦意燥,已经在物色新的地方准备搬走。惹不起躲得起,老板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