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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真的知道,雍帝密藏的真正入口?”

    在不知奔驰了多少个昼夜,终于抵达昌河行宫外围时,云暮看向戴着面具高深莫测的殷诺。

    饶是坐在马车里,还垫了两个鹅羽软垫,可到底是身子重了,数日的奔波,让云暮格外劳碌。

    可几乎是殷诺一提出要来昌河,云暮便是想也不想地执意跟来了。

    事关她倾云国的命脉,她不会让殷诺和欧阳琛二人去承担。

    况且,欧阳琛虽为她的夫君,到底是个外姓人。

    云暮从不贪权,但是她有自己的担当。

    “当然,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冷风撩起殷诺的青丝,一瞬间,他的背影,给人一种极其寒冽的感觉,和平日里那个温润如墨的狐狸殷诺,没有半点的相似。

    云暮有些恍惚,她有多久,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殷诺了……

    再次细看,他仿佛还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模样。

    只是,如今,一切都在变质。

    看似坚不可摧的兄妹情谊,自从他娶了秦梓汐,自从娘亲暮云的过往,以及殷诺种种的反常……

    如今的殷诺,看似对云暮事事周全,无微不至,如从前在倾云国一般。

    可云暮总觉得,仿佛有什么事,在悄无声息地改变着,在云暮未察觉到的某个瞬间,变了。

    譬如殷诺看她时不时会流露出的狠戾眼神,那根本不是从前那个在樱花下酣畅舞剑的兄长了。

    “你……”

    “你在担心什么?”

    殷诺接过云暮的话头,反问了一句。

    云暮神色微僵,大概,是她想多了吧。

    强自按捺下心底的不安,云暮跟着殷诺不断向前靠近。

    殷诺从袖带里掏出一张薄如蝉翼的地图,摊开在地面上,又变戏法一般变出一支炭笔,掰成两段扔给云暮一半,云暮会意。

    不必殷诺说话,她就能轻轻松松了解他心中所想。

    不为别的,这种兄妹之间的默契,早已在不经意的某个瞬间,悄然形成。

    两个人各自负责一边,站在不同的视角,背靠背,观察着周围的状况,看似漫无目的的两双眸子,在四周如红外线一般扫射着。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二人各自在纸上勾勾画画。

    又过去了一盏茶的时候,这张原本空无一物的昌河行宫地图,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标记,如同黑蚂蚁一般。。

    那是昌河行宫各暗点明点的守卫分布图,各有着多少守卫,守卫的实力如何,配备如何,状态如何,悉数都写在上面。

    这便是二人在不同地方,却学的异曲同工的观察术、

    用最短的时间,可以将视线内敌人的情况以最快的速度观察好,并且做好足够的功课。

    “那么现在看来,这里的守卫最弱。”

    殷诺咬破食指,用指尖的血在地图上画了一道红线。

    云暮点点头,“所以,我们行动的时候,避开这里。”

    素问朝乾帝国的这位君上性子狡诈多变,多疑多思,此等重要的国事,他不可能在兵力的布置上还给他们留一条最为薄弱的通道。

    这守卫薄弱到,就像是故意给他们留一个空让他们进去一般。

    守株待兔的计策玩得太低劣了些……

    并且,看其他方位、角度几乎是无隙可乘的布局,这里,显得太古怪了。

    “正合我意。”殷诺说了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此时此刻的欧阳琛,与朝乾君上和摄政王一同,站在了昌河行宫最大的殿宇楼阁内。

    他们面前的,是这座大殿入内右手边的第一棵红漆皮的柱子。

    欧阳琛背对着朝乾君上和姬冥野,眼底闪过一抹凌厉的冷芒。

    无论今日的结局如何,今天他既然用整个雍帝密藏做鱼饵,做赌注,那么这已经知道了雍帝密藏部分秘密的朝乾君上和摄政王姬冥野,便是留不得了。

    一向纵横江湖,疆场无敌的欧阳琛,袖子下的手忽然攥得狠紧,手心全都是汗。

    这种不自信和紧张,不是对自己实力的不确定和不自信,而是……这件事事关云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