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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春的晌午,浅金色的光瀑被繁茂的紫荆花树筛了一遍,斜斜铺入廊庑。

    魏念晚掖了掖鬓角的碎发,看着趴在食案上的萧誉。他一半脸颊映着阳光,有无数光点在他身上跳跃。魏念晚淡淡吐出一口气,而后拿起他面前的酒杯摔在地上,“啪”一声清脆的声响,将不远处候着的严松招了过来。

    “殿下……”严公公一见趴在案上的萧誉,便唬了一跳:“您怎么又醉了?”

    魏念晚便道:“快送他回房里睡一会儿吧,过午应该还有得忙。”

    严公公虽不解这后半句的话意,便还是赶紧招来两个内官,仔细地架着萧誉回了寝屋。

    魏念晚回自己的小院时,映秋正在门前等她,眼睛又红又肿的,一瞧便是哭过了。

    “小娘子,您总算回来了,奴婢还以为您又走了!”一提这事,映秋又抽抽搭搭起来。

    魏念晚只得再将哄骗萧誉的说辞,对着映秋也说一遍,末了无奈的笑笑:“早知会闹出这样的误会来,我便带着你一起去了。”

    映秋头脑简单许多,听了这话也没质疑,只点头应道:“嗯,下次小娘子再夜里睡不着想去逛鬼市,只管将奴婢唤醒便是!”

    安抚好,魏念晚便让映秋为自己磨墨,在一张纸上写了几句话,折好后交给映秋:“你去把这个交给陆司使。”

    “陆司使?”映秋疑惑地看着魏念晚,心道小娘子何时与皇城司的人这么熟了。

    魏念晚便解释道:“这是上回陆司使向我要的方子,调理睡眠的。”

    “哦,原来如此,那奴婢这就去!”

    映秋退下后,魏念晚便开始回里间收拾行囊。只是这次与先前一次不同,那次她是悄悄离开,需简装离开,这回却是为正式起程而收拾的,是以所有她的东西都收拾进了箱笼。

    皇城司使不是一个小宫人可以随意求见的,是以映秋只见到了裘十三,她将信给他,道:“大人,这是魏女傅给陆司使调理睡眠的方子,劳烦大人转呈。”

    一听是魏念晚叫她拿来的,裘十三自不敢怠慢,忙接过道好,看着小宫人离开,便赶紧将信呈到了自家司尊的面前。

    陆绥卿接过信,皱了皱眉,他还没想好要如何才能私下见她一面,她竟主动送信过来了。

    可展开信后,陆绥卿的脸色却变得难看起来,最后将信往桌上一拍,斥道:“将许卫叫来!”

    裘十三领命去找许卫,心下暗暗为他捏了一把汗,等将许卫带回去后,许卫不明所以地问:“司尊,可是出了何事?”

    陆绥卿将信往他面前一扔,喝问道:“那道密旨我不是让你迟一日再告知璟王,你是何时泄露出去的?!”

    一听这话,许卫将心一提,嘴里说着:“属下绝没有泄露给任何人啊!”俯身把飘落至脚前的信纸捡起来看了看,已然提到嗓子眼儿的心险些就要蹦出来!

    信上没有署名,但内容却是足够惊人的——匿藏圣旨,罪同矫诏。

    许卫愣了良久,才想起来问:“司尊,这信是从何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