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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南一脸无奈地把自己身上的婧斑清理干净,洗了个澡,就带着一身水汽被薛云奕送出门了,萧玦的院子就在隔壁,绕个弯儿就到,薛云奕只把他送到自家院子门口就回去了,说是不想亲手把她送给别的男人

    图南还没敲门,一脸冷淡的助理就把萧玦的院门打开了,然后用没什么语气的声线说道:“图小姐,你到了,萧先生昨晚彻夜未眠处理公务,早上六点钟才刚入睡,现在可能还没醒,萧先生说了您可以先进去,不必拘束”,说完助理就走了。图南愣了愣,朝助理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这个男助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萧玦传染了冷漠的气场,但是霸道总裁人设也是看脸的好吧?不是谁都能学得来的

    图南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卧室,深色系的大床上,男人睡熟了,走近一看,他睡得并不安稳,一双凌厉的剑眉深深地蹙着,在眉心夹出了两道纹路,显得他忧思很重,修长的腿和手臂不安地动着,仿佛在试图挣脱什么枷锁,额头上冷汗直冒,看起来非常痛苦

    萧玦这个人,平时的样子是凌厉的,冷淡的,甚至有时候是陰沉的,暴怒的,少数时候图南能看到他露出一丝温和的神色,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脆弱的神态,仿佛他天生就是高高在上,永远不会有弱点一般

    说起来,图南从来没有和萧玦同床睡过,之前云顶酒店那一次,要么就是分开房间和床睡的,要么就是一搞一整夜。难道他夜里常常做噩梦吗?图南心想

    当然没人帮她解答疑惑,萧玦的梦境好像越来越激烈了,开始艰难地出呓语:“不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不要去”

    图南上前帮他擦了把冷汗,就听见他继续呼唤道:“别走!别走,阿玄”

    然后萧玦的四肢忽然抽搐了一下,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他表情痛苦地喊道:“别走……阿玄,别走”

    一般这样做梦的人,如果强行叫醒,反而受惊更重,于是图南开始缓慢地抚摸萧玦的手,那手冷得像冰一样,手心都汗湿了

    她很有耐心地一下、一下地抚摸那只手,受到外部轻柔的刺激,萧玦终于慢慢有了反应,皱着眉头从梦境中挣脱了出来,缓缓睁开了眼睛,这一刻,他的眼神甚至是有一丝脆弱的

    萧玦紧紧地回握住了图南的手,哑声道:“你来了”

    图南起身打算去给萧玦拧个湿毛巾擦汗,却被他强势地拽进了怀里:“别走,去哪?”

    图南忍了几忍,没忍住,还是说了一句:“萧先生,我不是阿玄”

    萧玦的眼神立刻恢复了一丝清明:“你都听到了?”

    图南点点头:“嗯”

    两人之中陷入尴尬的沉默,最后还是图南开口打破了沉默:“她是你的爱人吗?”

    萧玦有些讶异,然后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眼神:“不是,她是我小时候的保姆吧”

    图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你们家都用喊爱人的语气喊保姆吗?明明喜欢还不承认怪不得人家要走

    于是她语重心长地说:“萧先生,你是不是喜欢她?”

    萧玦嗤笑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笑自己:“我喜不喜欢她有什么重要的,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图南张了张嘴,好好地组织了一下语言,试探着劝道:“萧先生,我只是你的炉鼎而已,以后几千年你都要自己过吗?你要是真喜欢她,就把她追回来”

    萧玦的表情立刻沉了下来,图南吓了一跳,听见萧玦吐出三个字:“她死了”

    图南心里一惊,然后低头道:“抱歉”

    萧玦移开了目光:“没什么抱歉的,几千年了,我早就习惯了”

    “哦”图南觉得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了,但还是直肠子,心理放不住事儿,问道:“冒昧地问一句她,是因为什么”

    萧玦倒是很坦然:“你想问她是怎么死的?”

    图南心虚地点了点头

    萧玦的声音虚无缥缈,又仿佛带着一点自嘲:“牺牲自己,拯救世界死的,大无畏吧?”

    图南心想卧槽!这什么神仙前任?死了给人心里留下永不磨灭的印记就算了,还是死于拯救世界这种大义,那必然是兰质蕙心,又能力拔群,这简直就是男人心中的白月光,朱砂痣,永远都取代不了的那种。于是图南一下子愁肠百结,不知道该怎么帮萧玦好了

    萧玦拢了拢散乱的头,起身往浴室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轻描淡写地说:“你别瞎想她的事儿,几千年前的老黄历,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了”,说完就关上了浴室的门,留下图南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大床上瞎想

    看萧玦在梦里呼唤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云淡风轻,图南几乎可以肯定,萧玦对这个叫阿玄的姑娘,执念一定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