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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

    秦始皇孤寂的站于章台宫前。

    眺望四周巍峨肃穆的宫廷。

    整个咸阳寂静无声。

    相比起来,还是云梦热闹些。

    但是,咸阳终究与云梦不同。

    云梦做得,咸阳未必能做。

    秋风萧瑟,透着凄凉。

    胡亥的事迹,他都知晓。

    黑夫可没白白拿钱。

    这段时间,把胡亥管的很好。

    还有便是扶苏了……

    扶苏做事,太过守规矩。

    这是优点,但也是缺点。

    所谓规矩,自然都是他制定的。这是用来约束廷臣黔首的,可不是约束自己的。赵高乱法当诛,他一句话便将赵高赦免。若欲成就帝王霸业,就得敢于不守规矩。

    恰好,黑夫也不是守规矩的人。

    他知晓变通,会找理由。

    如此奸臣,就很适合扶苏。

    他没着急提拔黑夫,就是想让扶苏先与之接触,如此便有了知遇之恩。若是顺利,未来黑夫便是扶苏的百里奚、商君、张仪、范雎……

    想来,扶苏会与黑夫相处的很愉快。

    ……

    ……

    “所以,你身上没钱了?”

    “对。”

    “那有玉吗?我不挑的。”

    “也没有……”

    “这个可以有!”

    “这个……真没有!”

    扶苏信誓旦旦的挥手。

    其实,他自然也是有玉佩的。

    他刚出生时,华阳祖母送他的。

    足足传了数百年的一块楚玉。

    来之前,他特地去问蒙毅可否有需要注意的。蒙毅只是告诉他,千万别戴美玉。黑夫此贼和乌鸟一样黑,喜好收集金玉珠宝。但凡被他瞧见,便会不择手段搞到手。想他佩戴多年的美玉,便被奸贼骗走。

    阿这……懂了!

    于是乎,扶苏路上就把钱花完了。

    他现在身无分文,也无金玉。

    现在想想,还真是机智的一批!

    “听说,你是骑马来的?”

    “怎么?”

    “你马呢?”

    “我没马。”

    “???”

    扶苏很是得意。

    “这马是我借的!”

    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

    “你没钱来云梦作甚?”

    惊在旁边都没忍住,本来以为是只肥羊,没曾想连羊毛都没得薅。

    黑夫瞥了他眼,轻轻挥手。

    “子都啊,你可能听到了某些谣言。这里我得澄清下,那些并非是谣言。我的确是贪财,但不贪不义之财。方才我是与你说笑的,有没有钱都不碍事。只是我有件事很费解,还望你能解答……”

    “何事?”

    “你……是亲生的吗?”

    “……”

    “秦公富甲一方,而你却是身无分文。莫要说车驾,连匹骏马都是找人借的。身为长子,却连玉佩都没有。我记得,秦公麾下僮仆可都有玉呢。”

    “放肆!”

    扶苏顿时大怒。

    这话是在侮辱亡母!

    他虽不受宠,但血脉毋庸置疑!

    “额……”

    见他这么大反应,黑夫也是愣住。他虽是玩笑话,但对别人而言却是侮辱,旋即抬手致歉:“吾只是笑言,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子都见谅。”

    “哼!”

    扶苏重重冷哼,也没得理不饶人。他转头看向黑夫,轻声道:“吾母早年病逝,于某而言很重要。某的确不受宠,却也不至于如此不堪。来之前,吾翁便让我带上五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