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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的天边黑沉沉如泼了墨,只剩下眼前这一点白,雪一直在下,在灯笼的映照下,显得更白了几分。

    一架精致的马车缓缓从宫门处驶入,侍卫一看从窗外递出来的明晃晃金牌,便弯腰行礼,不敢阻拦。

    有不大经事的小兵悄声询问,“这是谁的车架,让杨大人如临大敌。”

    被问得人指了指“地”,陛下是天,皇后是地,小兵心领神会,态度顿时恭敬。

    马车里坐的正是林攸宜,只是此刻她蹙着眉,紧缩着淡不去的忧愁。

    她下午请师傅帮她好好把了脉,得出的结论和太医给的差不多,寒症着实太严重。

    但师傅是了解她情况的,按说就算是寒冬,接连几次受寒也不至于会在体内沉积如此严重。

    林攸宜心领神会,难道是有人想害她。

    此人能在不知不觉中加重她的寒症,以至于影响子嗣,想来是对她的情况比较了解的。

    林攸宜心头浮现出一个可疑人选,最了解她的自然是王姝妍,但王姝妍已死,现在唯一有可能的只能是王姝妍的妹妹王娉婷。

    这些年,她被李端锦宠得几乎忘了宫里这群女人的可怕性。

    莺歌看得心疼,出言安慰,“师傅说去寻办法,会有办法的,而且,即使没有子嗣,陛下也不会嫌弃您的。”

    “我知道。”林攸宜担心的是,“他是帝王啊,就算不嫌弃也必须得有子嗣继承大统,我又如何忍心让他无后?若她与其他女人生孩子,我不敢想象之后与他又该如何相处,他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会多看重孩子的母亲些。若生下的是公主,他就得继续……”

    林攸宜的声音很是落寞,“莺歌,我没办法想象接下来还会有什么等着我。”

    莺歌抱住林攸宜,默默发誓,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会陪着姑娘。

    回到坤宁宫,许嬷嬷便迎了上来,她低声提醒道,“娘娘,陛下心情不太好。”

    “陛下来了多久了?”林攸宜问。

    “下午就来了。”

    这么早,林攸宜诧异,“有没有用膳?”

    “没有。”

    林攸宜正准备开口,许嬷嬷解释道,“陛下说没胃口。”

    “本宫知道了,你们不必跟着了。”林攸宜往寝宫去,周边都没有人守卫,想来是李端锦让人退下了。

    进入寝宫,却发现里面没点蜡烛,漆黑一片。

    “端锦?”林攸宜唤道,“端锦?”

    林攸宜正准备点燃蜡烛,却忽然被人拥入怀里,那人身上很冷,扑面而来一股寒气将林攸宜冷得一缩。

    林攸宜察觉到李端锦的异常,站在原地没动,双手环住李端锦辜在她腰间的手上,冰凉一片。

    “怎么不让人生炭盆,你着凉了可怎么办?”林攸宜心疼道。

    如果真着凉,凉到无法孕育子嗣,或许他就不会这么心烦了,李端锦想。

    但开口的是,“让我抱抱。”

    林攸宜没再动,也没再说话,两人在黑暗中听着彼此的心跳,感受着彼此的呼吸。

    李端锦的心慢慢舒展开来,林攸宜今日落寞的情绪也仿佛得到了治愈。

    李端锦自己冷无所谓,但舍不得冻着林攸宜,很快便喊人端来炭盆,将地龙的温度升高。

    林攸宜则让许嬷嬷准备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