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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就跟你说实话吧。作者大人这样写,只是想说明歪风总是不能压倒正气的,坏分子总是一小部分人,大部分同志都是正派的,腐败分子虽然有掌权的,但是能制约他的领导都是正派的,这不是俗套是什么?是人都这么写,连做鞋的都会这么写,一点创意都没有。”丁逸的爷爷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丁逸一愣,爷爷竟然会这样想?这是什么想法?他的想法很危险,一定要及时纠正,以避免他犯更大的错误,他耐心地说:“难道事实不是这样吗?在我们这个美好社会里,歪风总是不能压倒正气的,坏分子总是极少极少极少极少的一小部分人,绝大部分绝大部分绝大部分绝大部分的人都是正派的,难道你认为这不是事实吗?”丁逸义正辞严地看着爷爷。“你认为这个社会,难道坏分子才是大部分人吗?嗯?你这是什么想法?嗯?!这种想法极其错误并且反动而且有些黄色,卑鄙下流无耻还有窥/阴癖,你知道吗?嗯?!鄙视。嗯?!”虽然爷爷是丁逸最亲的一个人,但既然他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就要毫不留情地予以批判。此风不可长啊。丁逸想。

    丁逸的爷爷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显然他也认识到自己所犯错误的严重性,于是开始心悦诚服地做起检讨来:“当然当然,你说得对,事实当然是这样:当然是好人要比坏分子多得多得多得多。形势一片大好不是小好。虽然我只是从写作的技巧上探讨这个问题,觉得作者大人这么写不够有创意,简直就沦为做鞋的那一类人了,所以心里就有些看法。但这种纯文学论是不对的。美好的现实确实和作者大人设计的故事情节是一样的,好人多过坏人,正气压倒歪风,我很欣慰啊。我这样单纯地从文学层面对这个问题进行探讨是极其错误的,是犯了方向性错误,我要做检讨。”

    丁逸的爷爷沉痛地说。

    丁逸强迫爷爷认真做了八千多字的检讨后,轻轻挥了挥手,没带走一片云彩,说:“算了算了,念你是初犯,就不用再检讨了,不过下次你再有这种对我们的美好社会的负面看法,一定要做个十万字的检讨,否则我绝不答应。”

    丁逸的爷爷点了点头,答应了丁逸的要求。只是心里在说:“丁逸这孩子被关了快三年,被改造得心理有些变态,我作为他的爷爷,还是要原谅他。只有等他出狱以后,再让他慢慢适应社会吧。”

    当然,这话没有当面跟丁逸说。

    他们的这番谈话,就是上次丁逸通过副监狱长约爷爷在副监狱长的办公室里进行的。那天,副监狱长跟他们唱了一番大道理后,带上了门,给了他们爷孙俩单独见面的机会。

    他们才有了那次探讨的机会。

    所以,丁逸除了每个月的家属接见时间以外,还有额外的会客时间,只要他需要,就可以通知管教,再通知副监狱长,代他和爷爷安排时间。

    但丁逸通常不愿意太多次这样。一是他想把好钢用在刀刃上,有了副监狱长这层关系,当然给了他很多方便,让他在监狱里过得很是愉快,但老是麻烦他,到了关键时刻,说不定再用他就不灵了。第二个原因是丁逸不想让爷爷太操心,他年龄已经很大了,一个月多次的奔波,对他的身体也是一个负担。

    所以这种额外的机会丁逸用得并不太多。

    但上次因为爷爷身体不好,接见的时候没来,所以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对“捉奸在床咨询管理有限公司”和司徒兵的情况了解得怎么样。

    他现在也不能等了。马上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出狱了,再拖下去,出狱以前是不会知道司徒兵的底细了。要想通过司徒兵了解到事情的真相,必须等司徒兵出狱后再找机会了解。司徒兵还有两年多的刑期,那就是说还要再等两年多。丁逸可没有那个耐心。

    虽然侯大拿禁止司徒兵向丁逸出卖消息,但丁逸仍想找个机会把司徒兵的话给套出来。从目前的情况分析,司徒兵是丁逸所知的最了解真相的一个人,直接从他这里打探到的情况,定然是新鲜的未过期的消息,没有发霉变质的风险。如果在这里打探不到,出去后再找机会了解的话,可能要经过很多波折,花费更多的心思,或者会买到假冒伪劣产品,那时候再到消费者协会去投诉,难免耗费时间浪费精力,所以,最佳的选择就是在出狱前在司徒兵嘴里知道事情的真相。

    其实侯大拿可能也多少知道一些内幕。最低程度,他知道是谁让他禁止司徒兵向丁逸出卖消息的。那个让他禁止司徒兵向丁逸出卖消息的人,很可能就是幕后的黑手,即使不是幕后的黑手,至少这人也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或许他也牵连在此事当中,否则他不会向侯大拿提出这样的要求。

    除了向司徒兵套话,也可以套套侯大拿的话。看看是谁向他提出了这样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