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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星禾与江溺的绯闻出来之后,紧接着又爆出陈家没落的消息,各家族本来也是闻风而动,这些日子已经有很多人上赶着去巴结陈家了,谁料意外来的这么快。让陈家从昔日高坛坠落的人大家都心

    照不宣,毕竟现在能动陈家的这会儿也就一个江家了,所以都该知道那些狗屁流言的真伪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江溺故意放出去的那些消息,这消息可比陈家那点鸡皮破烂的事劲爆多了,虽然江溺没有当着他们的面说这些事,但是能这么坦坦荡荡安然无恙的放出来在南阳飘了个把月,当然就是受过江溺的首肯的。

    江溺的首肯……也就是说这些都是真的。

    那个叫做顾池的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男生是江溺的丈夫,虽然扯不了证,但得到江溺承认可比什么证书要名正言顺多了,也没人在乎这个,江溺还说要把江家作为聘礼送给顾池,所以未来江家的继承人其实是顾池!?

    一语激起千层浪,贵族们疯了,各世家大族也疯了。

    而彼时的顾小池依旧在状况外,被蒙在鼓里,丝毫不知道自己在南阳的地位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大变化,还在生江某人的气。

    因为那事之后江溺借口看管顾池搬进了主卧里。

    和以往不同的是江溺终于有了正当理由,就连付冬张深都双手双脚赞成,毕竟顾池失踪的次数实在太多了点,别说江溺承受不住了,这两人也快被一次一次的绑架吓出心脏病来。

    于是江溺不顾顾池的坚决反对硬是把人强行揉在怀里抱了几天才把顾池勉勉强强睡服。

    顾池原本就是怕江溺管不住自己,再像上次那样趁人之危,眼见江溺这几天抱着他除了亲几口之外没做其他的他才微微放下心。但对待江溺需警惕,这人搞不好就是在卖乖给他看,江某人在他面前就是“影帝”,撒娇耍赖装可怜无所不能。

    具体表现为以下。

    江溺原见他不和他同房的态度那样坚决时还信誓旦旦的说只是暂时守他一段时间,顾池见他没有把自己的东西搬过来并且态度如此之诚恳时还以为江溺说的是真的,所以才没有那样激烈的反抗。

    哪成想这人见他态度开始软化,就借口洗澡换衣不方便把自己的衣物三三两两全部转移了过来。

    江溺的东西本身并不很多,搬得也极其容易,顾池被他气的要死,只是彼时大局已定,羊入虎口,他再怎么反抗也无效了。

    这还没完,江溺一来就悄悄搜刮了他所有的烟,倒没有没收或者拿走,而是当着他的面锁进了书房抽屉里,钥匙也在江溺那里。

    江溺之前抽过烟,知道这东西染上瘾多么难戒掉,所以也不强求顾池一下子就戒掉,只是让他烟瘾上来了就来找他,他适量给他。

    但顾池压根没真正上过瘾。

    顾池确实曾沉溺于尼古丁带来的舒坦,有时候抽起来也的确谈不上什么节制,但是他能控制自己,不抽的时候半个月也不见得碰一回,上一次抽还是愁江溺要真订婚了怎么办?

    现在除了“江溺要对他做点什么该怎么办”之外顾池就没其他需要发愁的东西,而且就这也不至于让他借烟消愁。

    江溺每天在他面前忙前忙后,一见他有什么违背医嘱的行为就像个老妈子似的拉着他神神叨叨半天,一边拿着手机去百度搜“吃/做xx的危害”,一边给他念出来,这人甚至还转发某些养生百科里的文章给他当睡前故事,简直令人发指,要不是顾池以分房睡为要挟,他觉得江溺能念一晚上。

    顾池快被他烦死了。

    但很快老天就眷顾了他,正道的光洒在了大地上。

    休息调整了这几天之后他就要开始早上的训练和下午的正课。

    顾池不用再面对每天在他面前转悠的江溺,心里别提多开心,就是现在让他跟着车跑十公里都能精力充沛的跑个来回,江溺要是拿着手机在后面追的话说不定他连一百公里都没问题。

    可是高兴归高兴,一想到下午的课,顾池心里的某些东西也重新开始斟酌起来。

    之前顾池还没太在意,但是现在回想兰亭像是“不经意”对他透露出来的消息,他才发现不对劲。

    江溺也问过他很多次告诉他这件事的人是谁,顾池都是搪塞过去,到底没把兰亭供出来。

    所以下午兰亭过来的时候,能明显感受到顾池对她不同于以往的态度,虽然还是有礼貌且尊敬,可有些东西的变化兰亭能感受出来。

    彼时的兰亭当然不知道他们中间发生过什么,毕竟又不是真在学校,而且江溺给顾池请假基本不给什么理由,想请就请了,所以她还以为顾池在为江溺的事情发愁。

    即使心里窃喜,面上还是要不动声色。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丑陋的心理,她认了。人无完人,老天爷有时候也不能做到尽善尽美,更何况她也只是个有七情六欲的□□凡胎。

    “顾池,你今天怎么了?还在为江溺的事情分神?”兰亭可以放缓声音问,语气听起来轻柔又让人舒心。

    顾池笑了一下,笔尖在试卷面上悬空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看向对面的兰亭,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笑问:“兰老师有喜欢的人吗?”

    兰亭一怔,被顾池的眼神看得不太舒服,可此刻她却怎么都看不透顾池这双看似琉璃般明净的眼,她的心莫名往下沉了沉。

    “没有啊。”兰亭故作坦然,“学业繁忙,哪里有什么时间去喜欢一个人啊。怎么了?”

    顾池听完若有所思,扯了扯唇角,淡淡点点头,说:“没事,就是想知道您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因为我不太懂江溺对我的喜欢。”

    那是极端且病态的爱。

    兰亭心中不安更甚,仍旧维持着自己那点笑意:“每个人的喜欢都不一样啊,只是喜欢而已,喜欢本身是没有错的。”

    顾池似懂非懂的垂下眼,过了会儿又问:“那偏执且疯狂的喜欢呢?也值得被理解和原谅吗?”

    兰亭笑了笑,说:“那要看情况。”

    这句话说出来以后兰亭以为顾池应该会问问是什么情况,可他却骤然沉默下来,没再说话了,兰亭心底隐隐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心里有些慌,平常顾池在做题或是思考问题时兰亭从不会插话打乱他的思路,可是这一次她却乱了分寸。

    “顾池,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兰亭试探着问。

    这话问出来兰亭的本意是顾池也许是要向她倾诉什么话。

    顾池挑了下眉,看了她一眼,笔在修长的指间灵活转动,他看起来平淡又自然,像是还在想刚刚那道题,又像是在想如何回答她的问题。笔的旋转停止,顾池将它轻轻放在了桌面上,声响不大,甚至算得上轻柔,可是在这一片诡异的静谧里就是显得突兀无比,兰亭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

    “兰老师,有些话说的太明白,不论是对你还是对我,都没有太大好处。”顾池缓缓道。

    巨大的惊慌瞬间侵袭了兰亭,可是多年伪装下来的贤良没有让她立刻便丢盔卸甲。她坐在那里怔愣了几秒,故作愠怒的沉下了眉宇,站起来看着他,质问道:“顾池,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表情毫无破绽,算得上演技精湛了。如果不是顾池早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他恐怕就会立马为自己的无理道歉了。

    顾池看着她笑了一下,突然觉得很可笑。

    谁也无法保证道路前面指引你前进的光是真明还是幻像。

    他自以为能作为他理想目标的兰亭,竟也被这世俗侵染成了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