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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九日重阳节,苏玉琼早早就起床,到厨房做糕。

    等到三个闺女醒过来后,她将几片凉好的糕搭在她们额头上,口中念念有词,祝愿她们百事俱高。然后,让她们将昨日摘下的还很新鲜的茱萸戴上。茱萸雅号“辟邪翁”,人们认为佩戴茱萸可以辟邪去灾。

    早餐是现磨的豆浆和重阳糕,苏玉琼做的重阳糕一共有九层,像座宝塔一样,每层中间都夹着较细的蜜饯干果,有自家晒的苹果脯、桃脯、杏脯、乌枣之类,还有山上捡的山核桃,处理干净后捣碎果仁碎。

    摆上盘的重阳糕已经切好了片,厚薄适中,香甜软糯,让王丽容她们直呼美味,吃空了盘子里的几片糕后,还意犹未尽。

    只是,苏玉琼却不让她们继续敞开吃了,“大清早的,吃那么多糯米会积食的,重阳糕有的是,回头再慢慢吃。”

    说完,她就催促孩子们收拾餐盘,然后拎上准备好的两个大食盒,准备过去王家大院那边。

    虽然王大富不在家,但是重阳节的祭祖依旧得保持,今年就由王展年主持着祭拜。而幸福也没有闲着,在王展丰一家出门前,就先拎着祭祀用的东西去小荒山祭拜她的娘亲了。

    祭祖仪式很快结束,接下来,便是比较轻松的节日活动了。他们一大群人,带着大小不一的食盒,大人小孩一起,来到大兴山脚下,开始一年一度的登高。

    秋天是色彩缤纷的季节,东北的秋天尤为浓墨重彩,美得肆意张扬。红、黄、绿三种颜料在大兴山的丛林中肆意挥洒,热情如火的枫叶,金子般的银杏,愈发苍翠的松柏,地上洒落着白桦和栎树金黄的叶子,双脚踩过,发出清脆的吱吱声,听在耳朵里,都是一种享受。

    他们一路缓行,没有急着攀登到顶峰,而是观赏着沿途的红叶野花,觉得累了,就干脆席地而坐,将准备好的糕点和菊花酒拿出来。

    他们饮用的菊花酒,是头年重阳节时专为第二年重阳节酿的。去年九月九日这天,采下初开的菊花和一点青翠的枝叶,掺和在准备酿酒的粮食中,然后一并用来酿酒,至第二年九月九日饮用。今年饮用过后,回去后依旧会如法炮制,为明年的重阳节备酒。

    “啊,今年的菊花酒够劲哟!”王展年喝下一杯后,咂吧着嘴回味了下,忍不住赞道。

    王展丰听到这话,举起坛子给他又添了一杯,然后笑着说道:“够劲吧,用的是我闺女提纯的烈酒,够辣,后劲也足,大哥,你可别喝太快,我可不想回头背你下山。”

    王展年假意白了弟弟一眼,吐槽道:“晓得你闺女厉害了,瞅把你得意的。”

    一旁带着两个闺女一同过来登高的王美秋靠过来,凑趣道:“大哥,我闺女也厉害呀,银锁现在正经是霍知州未来的儿媳妇了,玉环也是人家干闺女了嘞。”

    霍知州赴任知州前,做了两件事,一件是推荐了自己的县丞继任青鹿镇知县,一件是在妻子韩氏回来后,同王美夏一家解除了原先的入赘协议,然后正式走了定亲仪式,这次,霍翟清楚表达了选择陈银锁的意愿。最后,韩氏也履行了她一开始的承诺,认了陈玉环为干闺女。

    陈家在小镇上的地位随之水涨船高,陈母再次享受到远胜于送孙女入知县后院的恭维,每天乐呵呵得,直呼儿媳妇王美秋有远见,当初签下入赘协议的举动是对的,一点都不提自己当初的决意阻拦。

    王展年听见三妹夸自己两个闺女,心道,这两种厉害可不同,不过,他没有扫兴,而是点点头,笑道:“你是个有福气的,听说未来女婿性子好转了许多,不再一个人闷着咯,当初还觉得你定下这亲事太草率了,没想到,你是傻人有傻福哩。”

    王美秋笑着饮下一杯酒,爽快的“啊”了一声,然后才回答,“性子确实好了许多,上回亲家来信说,有打算让他去私塾,一点点接触人群,要是可以的,后面想让他参加科考,毕竟,女婿的脑子挺灵聪的,念啥啥都通,不去科考浪费了。”

    霍翟在长流村他们家待了一阵子,他和小黄到了后面几乎焦不离孟,加之和村里的大小孩子玩耍接触,他自闭的情况确实大大改善了。所以,霍知州夫妇开始试着让儿子走出去,不再像以前将他圈在后院养着。

    “还是别逼太急了,一切以霍小公子的意愿为准,不然怕是会适得其反。”一旁的王丽容忍不住提醒道,毕竟霍翟是表妹的未来夫婿,心理的问题处理起来比较麻烦,她生怕霍知州夫妇太急了,到时候反倒将霍翟的状态逼回最初了。

    “嗯,亲家都知道,他们信上都说了,等了那么多年,不介意再等多几年,只要他们儿子能好转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