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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湿润的感觉在脸上散开,似乎有水滴落在了身上。

    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森林里下起了雨,潮湿的雨气冲刷着地上的一切,自然也包括躺在地上的我,没有任何遮挡物的我早就被这雨淋的浑身湿透,腿上的伤口也完全没有愈合,血液在雨水的冲刷下弥散开来,淡淡的血腥气和着水腥气在周围飘散。

    我躺在地上迷茫地眨了眨眼,终于在瓢泼的雨势里找回一丝神智,随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水,我撑起身体爬到一边的树下避雨,然后慢慢蜷起腿低头察看自己的伤势。

    那伤不知为何没有一点愈合的征兆,依旧是很骇人的样子,我其实是个很怕痛的人,但多年的病痛折磨让我渐渐对疼痛麻痹了,此时这腿上的伤口也只是让我觉得有些不好看,隐隐作痛的痛楚则被我下意识忽略了。

    我看着腿上的伤口无从下手,只能从一边又找了些树叶包好,然后抱紧双腿努力把自己缩进树冠下的荫庇里,争取不要让身上唯一一件衣服淋的更湿。

    仰头看着昏沉的天空时,我意识到这是我第一次完全看到阴雨天。

    和站在窗边或是坐在床上看到的都不一样,天空不再是局限的眼前一片,而是连绵不断一直蔓延到远方的宽阔。

    这让我觉得好受了些。

    虽然起步很艰难,但眼前的自由都是真的。

    我终于能走出病房,到广阔天地里看看了。

    这样想着,我捻起额前湿透贴在脸颊上的头发,露出一丝真心实意的笑。

    但很快我就笑不出来了,雨水的冲刷使我浑身冰凉,碰触到额头的一瞬我才感觉到头上有热意,似乎是发烧了。

    这可难办了,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有药?我连今天该在哪休息都不知道。

    有些为难地搓了搓手里的发丝,我抬头看着依然阴雨连绵的天空,祈祷这雨可以很快就停,然而上天并没有听到我的声音,雨并没有要停的意思,甚至有渐渐变大的趋势。

    天阴沉沉的,但还能看到东西,不过看天色也知道已经是傍晚了,再不找地方休息的话,可能等天彻底暗下来我就没有机会了,野兽可是最喜欢在夜间出没的了。

    简单检查了一下腿伤将树叶绑紧,我拖着伤腿努力辨认了一下方向然后向前方走去,这次我的运气显然很不错,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山壁,底下还有一个狭小的山洞。

    我大喜过望,小心翼翼靠近了一些,山洞里并没有柴火燃烧的声音,我猜测里面也许并没有人,于是小心翼翼地挪进了洞口,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我摸索着找了个地方坐下,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什么都没有,但好歹不用露宿野外了。

    这山洞虽然小,但容纳我还是没问题的,我摸索着周围的石头把它们垒起来垒成一个简陋的墙体替我遮挡一些冷风,这个过程中我不小心砸到了手,闻到血的味道我知道是破皮了,为了防止伤口被灰尘感染,我不得不又走出洞口把手伸在外面让雨水把灰尘脏污冲刷干净。

    做完这一切我又回到了洞里,长期跋涉运动再加上受伤让我很虚弱,肚子也饥肠辘辘,森林里有很多果子,但长得一个比一个千奇百怪,我不敢轻易尝试,于是就饿到了现在。

    但是所幸中途虽然因为一直运动有些心跳加速,但并没有出现疼痛,这让我很欣慰。

    躺在石墙后面的我因为疲惫很快陷入了沉睡,久违地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从地上爬起来后我才发现衣服已经完全不能穿了,沾满了灰尘还湿漉漉的,让我非常不舒服。

    但我并没有换洗的衣服,而且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