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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刘备府里出来的一词,牵过马翻身上去便朝客栈而行,她明明很疲惫了,她明明疲惫的不能骑马了,可不知为何,胸中的一股火气支撑着她,狠狠的抽马一鞭,到了客栈之后,云可显然意外这么早回来的一词,可当注意到一词脸上的指印的时候再看一词怒气冲冲的样子,一词还不待云可说话,便立即对侍卫吩咐道,“快,快去给我买一辆马车,要舒适一些的!快去!”侍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一词脸色不好,也不敢多说立刻去了,一词便又对云可道,“去给我买几身衣服,顺带准备准备,立即回京口!”

    云可刚想多说句什么,见一词寒着的脸色加上清晰的指印显得有些狰狞,也不敢多问,便立刻去了,一词便又对几个侍卫道,“你们收拾好东西,待我回来便立即回去!”

    侍卫都傻了眼,也不敢多说,只能点头称是,一词便又出去,按着当地人的指路朝药房而去,她只觉得肺部快炸掉了,心也止不住的疼,似乎硬生生的被人掏空一般,她努力将在眼眶内打转的眼泪咽回去,她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那么的想见他,为了他万里奔波,为了他淋雨也不觉得痛,可是他竟然就这么给了她一巴掌,自小到大,她何曾挨打过,尤其是被这个深爱的男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巴掌,对啊,他是个军阀,他觉得打女人没什么不正常的,她是他什么人,难道就因为为他做了这些事情,就要求这个男权社会的男人对她骄纵了么?她又怎么指望那个人也如她爱他一样爱着她呢?可是,纵然你是不爱的,你也该理解我为你做的这些啊!

    眼眶里又盘桓了泪水,最后为他流的吧,既然道不同,便不相为谋,一词抽泣了一下,心中的愤怒与委屈让她已经忽略掉了身体的疼痛,她到了药房,单独的找了郎中,买了些治疗风寒的药物,又让郎中开了一副打胎的,买好药之后,立即打马回去,她一刻也不想在有那个人的地方多呆了,她恶心死他了,这一辈子都不要见到才好!

    买好药,回去简单的收拾了,侍卫将马车也买来了,云可将衣服也买来了,一词换上了件干净长袍,一句话也不说,钻进马车,云可也上来马车,一词便在车内冷着声音道,“从东城门出去,去庐陵郡,到上犹江走水路回京口!在荆州界内不许停留!”

    从郴县东城出发,直线去往扬州上犹江是路程约有200里,但上犹江流经到了荆州界内,这样如果到上犹江走水路,傍晚便能到达上犹江的下游汝城,连夜赶路,晚上便能出了荆州界内到达扬州,她的确不想再看到他了!她就是这么想着,离那个人越远越好!

    你不是不喜见么,不是会打人么,那么你见不到我了,你爱打谁打谁去!

    这一巴掌的耻辱与心痛让这个理性的人此刻也没了理性,在感情的世界里,多半是被感性占了上风,其实两人本来都没有错,可话赶着话,就这么钻进了牛角尖,她离开,他没有追出来,那么我就走,如此,才会有了感情世界里的错过,才会有了感情世界里的波澜,刘备的话,让一词觉得她为他做的那些都是白费了,他压根不理解,甚至还怀疑自己是不是有野心的,有企图的,这是最让一词不可忍受的伤心,这简直是对她不惜生命的行为作出的最为耻辱的耻笑!

    她觉得自己真是傻死了!

    她靠在马车车厢壁上,马车按她吩咐走的很快,颠簸起来更是要命,可心中的委屈和一股怨气愣是支撑着她,咬着牙关,不说话,云可小心翼翼的在车内,也不敢说话,云可想不到是怎么回事,但看这个主人从未有过的痛苦表情,还有脸上的指印,已经大致猜测出来这件事,应该是刘备打了她,否则这个主人是不会生气到这种地步的,也只有主人日思夜想的人,才能伤主人如此之深,她看着一词的痛苦,不敢说什么,可心中的愤愤很快也表现在了脸上,很快出了城门,一词收回了些思绪,也懒得再看外面,当她扫视到云可脸上的愤愤的时候,不由得惊问道,“你怎么了?风寒好了些没?我刚才抓了药,等我们到了扬州再煮吧!”

    这一句话,云可就哭了,“公子,你都这样了,还想着我”

    云可这一哭不打紧,让一词也忍不住的眼眶又红了,毕竟她还只是个21岁的女子,她长叹一声,不再说话,云可忍不住了,“公子,是他,打了您么?”云可本来不想问的,不敢问的,可胸中的不平和愤愤还是忍不住的让她问了出来。

    一词没有回避的点了点头,云可闻言,狠狠的攥起拳头砸了下马车,“公子,他怎么能这么对您,您为他受了这么多苦!我要回去找他!”

    一词拉住了云可的躁动,“不必了。”她忽然发现面对云可的愤愤的时候,她平静了下来,“我们以后不见他,就是了。”她觉得这一句话真悲哀,悲哀到了,就这么宣判了自己追逐了两世的感情成了死刑,而且是立即斩首的,猝不及防的

    “可是,他为什么打您?他凭什么打您啊!”云可已经替一词委屈的泣不成声,她是将一词为刘备做的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她想不透那个男人有什么理由打这个为他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女主人!

    马车颠簸在黄土路上,颠簸的人的骨头都快散了,“因为,我冒犯了他”一词将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竟然笑了笑,然后看向云可,“知道吗,我有了他的孩子,他说我不是个本分的女人,我们就吵了起来,然后,他就打了我,云可,你说,是不是女人不要孩子,就不是本分的女人了?还是,他在嫌弃我与孙权的关系呢?”

    主人过分的坦白一时间让云可有些受宠若惊,尤其是听到一词有了刘备的孩子的时候,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公子,您,您有了他的孩子?”

    一词点点头,云可便立即追问道,“那怎么办,您这怎么还回京口?”

    “到了扬州地界,将孩子打掉之后,再回去。”一词坦然的说着这些,她愤愤的面色被平静给代替了,她拍了拍云可的肩膀,“忍一忍吧,很快就到扬州的。”

    “公子,我”云可因这一句话,又掉泪了,“您受这么大的苦,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一词愣了愣,转而道,“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或者,不为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