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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世第二天一大早便起床,换了一件难得朴素的青色长袍,系了一方蓝色纶巾,一副士子的打扮,这是极爱华服的廖世极少穿的,换好了衣服,匆匆的吃过饭,带了云可和一个乔装了的侍卫,三人打马快速离城而去,出的城门,便快速朝西南而行,一路朝云阳而去。

    廖世今天要拜访的人,是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数学家与天文学家赵爽。

    这个人的最大贡献便在于注解《周髀》,唐代改名为《周髀算经》的一部天文学著作,赵爽曾为该书写了序言,并作了详细注释,解释了《周髀算经》中勾股定理的深奥原理。除此之外,他本人对张衡的天文学著作《灵宪》和刘洪的《乾象历》都深有研究,廖世自从着手摆钟,便一直搜寻这个人的下落,掌握了东吴最先进情报系统的他,很快得知了这个中国历史上伟大的数学家,目前在云阳隐居,自食其力,有这么一个人才在,这个摆钟想必不是问题了,而另一个擅长机械制作的葛衡,正好也住在云阳,葛衡其人,亦是非常有名,晋阳秋记载曰:吴有葛衡,字思真,明达天官,能为机巧,作浑天,使地居于中,以机动之,天转而地止,以上应晷度。他制作的,便是一种新的计时机器,葛衡在浑象的基础上发明浑天象,它是今日天象仪的祖先。浑天象是在浑象的中心,放一块平板或小圆球来代表地,当天球(浑象)绕轴旋转时,地在中央不动,这就更形象地表现了浑天说。葛衡制作的浑天仪,别出心裁,主体为一空心大球,球按天体的位置凿穿成孔窍,人可以进入球体内部,由里向外看,透入小孔中的亮光,犹如天上星光闪烁,仿佛置身宇宙之中。古人称之为“假天仪”,成为古代天象演示最重要的仪器,公认为现代天象仪之鼻祖。有此二人在,制造出精确的摆钟根本不是问题,自己不是工科理科的学生,自然不懂的这些,自己能做的,便是将掌上电脑上有关天文物理数学的印刷了,交给二人慢慢看慢慢研究,廖世相信,有这样专业的人才在,中国的天文物理数学会更上一个新台阶。

    云阳位于京口西南方向,只有约五十里的路程,根据情报,赵爽住在去云阳县十里外的一个叫鱼梁的村庄,廖世一路快马加鞭,未曾停歇,到了赵爽所在的草庐的时候,已经是日过正午了,可他依旧还不觉得饥饿劳累,一种欣喜的激动心情让他完全忽略了那些劳累,柴门虚掩,廖世将马栓好在树上,便稍稍的整了整衣装,这种过分庄严的心情忽然让他忍不住的笑了,这怎么和那个人拜访诸葛亮差不多了,不过千万别糟糕到要拜访三次,他可没有这样的时间来回奔波,正思想着,篱门内突然听到说话声,伴随着两个男子的说话,便看到一个身着了农夫短打的一个身着了灰色长袍的留有胡须的男人自房内而出,然后便听到一人道,“思真兄,你这浑天象倒是新奇,改日我一定登门求教。”

    廖世一听,随即明白过来,不禁暗暗感叹自己的人品好,那个人拜访了三次才请到诸葛亮,自己来了一次还捉到了俩大鱼,看起来葛衡与赵爽关系不错,想想也是,同在一个城市有着同种的兴趣,自然会走到一起了,两人在院子内说着话,在一个水排前指指点点,廖世便轻声咳嗽了一下,敲门,正在谈兴上的两人才看到门口的三位不速之客。

    开门的人,是一个个子瘦高的男人,脸型倒是和诸葛子瑜的驴长脸有的一比,目光精烁,虽然一身农夫短打,但依稀可看出此人的一种不凡气质,倒是真如世外高人一般,他的眉毛有些稀疏,看到廖世和身后的人的时候,不由疑惑,拱手道,“敢问小兄弟?”

    “哦,在下廖世,字一词,见过君卿兄了。”廖世深深一弓腰,便是一礼。

    “廖世?”显然赵爽一愣,随即疑问道,“你便是那个造出了胶泥印刷与新奇书本并写了西游记的廖世廖一词?”

    “正是不才区区。”廖世谦逊的笑着。

    “呀!”赵爽感叹一声,显然意外于这个声明显赫的人的突然造访,又见其朴素平常打扮,更是合着胃口,不禁立马让进来道,“不期然贵人造访,赵爽诚恐也,快请进。”边说着边对那个还站在水排前的个子稍微矮一些身体略微有些胖的男人道,“思真兄,快看谁来也!”

    葛衡被赵爽这突然的惊喜吸引过去,待看到进门而入一个朴素衣装士子打扮模样的人的时候,不由得有些疑惑,“君卿,这是何人,我如何没有见过?”

    “哈哈哈!”赵爽爽朗的大笑一声,“亏你常常感叹东吴少年英杰廖世廖一词的奇思构想,百思不得一见,如今真神到了面前,如何眼拙了?”

    “啊?”胖乎乎圆脸小眼的葛衡闻言,不由得张了张嘴巴,看着这个年轻的士子道,“这是廖世廖一词?”

    “然也!”赵爽确认道。

    闻言,葛衡又忍不住仔细的打量了一眼廖世,随即摸着下巴,道,“不像不像!”煞有其事的说着,赵爽不禁有些疑惑,“什么不像了?”

    “你果真是廖世?”葛衡直接朝廖世问道,廖世笑着点头,葛衡便又道,“人言廖世美衣服,俊雅风流,如今为何是个穷酸士子了?”

    闻言,廖世忍不住咧嘴一笑,“葛先生取笑廖某了,区区不才,怎敢在两位贤士面前自称俊雅。”

    “哟,这一张嘴倒是挺会说话的。”葛衡挤眉弄眼的笑了,赵爽便道,“客人远来,思真兄便不要玩笑了,请入内叙话。”

    到得草庐内,分宾主之礼坐定,廖世便注意到房间内有些杂乱无章的摆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童子献茶完毕,廖世便开门见山的说道,“世此次前来,不为他事,只因有一项东西百思不得其解,闻听二位贤士乃此中俊杰,特来求教。”

    “到底是何事能难住贤弟?”赵爽笑盈盈的问道。

    廖世便自袖中取出了一张摆钟的图纸,递给赵爽,然后娓娓道,“听闻二位长于工事,君卿兄长于计算而思真兄长于巧工,此次前来,是为这一样时摆而来,这图纸,乃是一种计时器械的工图,世虽然晓得此中方法,却是动手无能,只好前来求教二位,还望不吝赐教。”

    “时摆?”赵爽闻言疑惑一声,低头看着这个新奇的图形,而葛衡早已按捺不住,干脆起身走到赵爽身边,也凑过去看了,看了半天,葛衡一拍脑袋道,“哎呀,这图纸,如何看的那么眼熟也!与我那浑天象倒是差不多也!”

    “思真兄果然慧眼,这图纸便是与浑天象有异曲同工之妙。”廖世边说着,边站起身,详细的朝二人解说了摆钟图纸的各个部件,并详细的解释了摆钟的工作原理,利用摆的等时性,并详细的解说了摆的等时性,最后干脆拿起了一根绳子系了一个玉佩来图解,如果把钟摆拉高,由于重力影响它会往下摆,而到达最低位置后它具有一个速度,不可能直接停在那(就好象刹车不能一下子停一样),它会继续冲过最低位置,而摆至最高位置就往回摆是因为重力使它减速直到0,然后向回摆如此往复,就不停的摆动了,这便是摆的原理,两人是这方面不世出的奇才,加上廖世的一番详细注解,很快便明白了摆的工作原理,只要明白了摆的工作原理,其他的零件稍微一解说,两人便能举一反三,廖世这个地道的文科学生都有点胆怯了,唯恐问出什么问题自己答不上来,面对赵爽这个数学家,还是让他很有压力,虽然准备充分,中间还是被赵爽问愣了几次,比如那根号的计算,那新奇数字1234的书写,这中间涉及到的数学计算,赵爽理解起来倒是比廖世自己理解的还快,只是让他们接受这个新生符号稍微吃力了些,详细的解说完这个钟摆以及那一串阿拉伯数字,利用阿拉伯数字进行的一系列计算公式,虽然这些新生事物让人理解吃力,但相对于这两个数学天才来说,接受起来还是很快的,他们能很快的分辨出这种计算的便利高明之处,尤其是看到廖世带来的一个改良了的算盘,用起来更是方便,三人越谈越是投机,竟然唾沫横飞的说了一个下午一直到晚上,直到家丁来催饭了,廖世才觉得腹中饥饿,口干舌燥,而葛衡和赵爽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两人刚接触的新的计算工具和方法显然很是高兴,如同喝了美酒一般红光满面,对廖世更是有着相见恨晚的意味,赵爽强留廖世,廖世便答应了住下来,三人吃过晚饭又是相谈到深夜,最后困的打哈欠实际上是廖世支撑不了两个数学家的问话了,就他那一点数学水平,早就被二人压榨完了,更是拒绝了葛衡相邀同榻而眠,跑到了客房倒下就睡了。

    怪不得人家说数学家是疯子,他现在是深有体会了。

    第二日一大早,廖世便早早的被葛衡那个疯狂的胖子给喊醒了,幸好廖世是和衣而眠,起床后随便的梳洗了吃过早饭,两人拉着他大有继续挖掘的姿态,吓得廖世赶忙道出了自己来访的初衷,“思真兄、君卿兄,世此次前来,是请二位出山相助,随世前往京口,世会为两位提供最为便利的研究条件。”

    说到这个事儿,稍显庄重的赵爽迟疑了下,道,“不瞒贤弟说,在下在这乡野之处闲散惯了,恐怕不适合去京口繁华之所。”

    廖世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压榨的他差不多了,还这么矜持着,虽然如此想,还是笑道,“君卿兄不必多虑,在京口,世保证无有闲人前来干扰先生,况世与兄长一见如故,还希望兄长不要驳了世的这番心意,况且,在京口,有关这方面的书作,我可以提供很多,兄之大才,展鲲鹏之志,岂能淹没于这偏远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