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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江下游,过了汛期,现在江水平缓了许多,宽阔的江面上行驶着一艘中型的战船改造的使船,吴字青龙牙旗随风飘扬着,本来顺风而下的船,竟然将五日的行程给拖了十日。

    船上寂静无声,唯有江水哗哗的,不多时,阴霾的天气,江面上便下起了毛毛小雨,船舱内,一个身着白色直裾深衣的少年,躺在榻上,看着船篷窗户射进来的夕阳余晖,愣愣的出神。

    自从离开了公安,这已经是第十一天了,由公安荆州牧官邸初夜的不适现在已然恢复如初了,可廖世还是懒得出去,懒得看到阳光,任凭着船只慢慢漂流着,思绪也一如这江面的船只一般,悠悠的。

    平心而论,她不可能对一个人一见钟情,可是,她偏偏的这样做了,还做的这样彻底,这是她早就计划好的,而自从到了三国,事情也正如她之前的计划一般,一切顺利的进行着,廖世不用担心孙权会怀疑自己的不忠,就像刘备不会仅凭诸葛亮出使一趟东吴就认为诸葛亮会反叛一样,但是,廖世的心里还是有着一种难言的情绪,说不上来是什么,那晚在荆州牧官邸,与那个并不年轻却一直是自己念念不忘的人的抵死缠绵,在那个人熟睡之后,她离开的瞬间,竟然有种不舍的情绪

    想起这些,她白皙的面颊又忍不住的泛红了,想象着,那个叫刘备的看到留的书信后会做如何感想,可是每次的想象,都会因为那略显疯狂的初夜而羞涩的中断,然后一面担忧着下次送亲之后该怎么面对那个人,一面又期待着快点去荆州

    外面的雨下的有些急了,这雨打断了她的思绪,瞥眼,方才太阳雨的斜阳余晖不见了,一词突然想出去看看,于是,她便起身,到了甲板上。

    雨并不是多大,但天气阴霾着,一词想象着之前惨淡的阳光,面对宽阔的江面,深深的一个吐纳,似乎要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一些一般,她不断的告诫着自己不要沉湎于男女私情,还是大业为重,眼前却又忍不住的浮现那一夜与他的翻云覆雨,到底是想象不能按照实际来算,当初一词配置这药物的时候,落月言说只要少许便可,可她却又怕以刘备的心性,量少了根本不足以使他没了理智,所以在那夜药量用的大了一些,结果便是那一夜的刻骨铭心,她现在依旧清清楚楚的记得,事毕,刘备倒是清醒了片刻,一直说着对不起的话,可随即很快就睡着了,她情知是药物的作用,她还是强忍着身体的痛楚在午夜悄悄的离开了,本来伺候在外面的下人听到房里的动静自然识趣的走的远远的了,这也方便了她出来,当时她是带了两套衣服进去的,自己绛红色的男装给了侍从让他以假乱真的先走了,自己走的时候又换成了另外一套男装,才混出了荆州牧的官邸,她将本来凌乱的房间整理如初,又给刘备留下了书信表明心迹,唔

    廖一词忍不住的感叹一声,她清楚的知道在东吴当间谍,获得孙权过分的信任,迟早要和孙权同床共枕的,之所以如今还和孙权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是她一直苦苦拖着而已,现如今,将这初夜给了那个让自己心动的男人,心里总归是平衡了许多,当然,她并不是一个盲目做事的人,如此做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让刘备集团配合自己的计划,只有得到了刘备的完全信任,自己才能完成这整个有关三国的连环计,尤其是下一步的荆州战略,没有刘备的完全信任,关羽那边配合肯定会吃力的,眼下,却是一举两得吧,廖一词清楚的知道,自己和刘备之间,是不可能慢吞吞的发展感情的,只有先下一剂虎狼猛药,才能架起和刘备感情的桥梁,如此想着,她的面容又难免的恢复了一贯的冷漠,这局棋,她的对手是苍天,每走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这三国的任何一个人,便是她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她留给刘备的书信,也直接了当的说明白了自己对刘备的仰慕,甚至说清楚了自己只是不想初夜的贞洁也丢失在东吴,想必刘备亦是明白这言外之意的,且先不管那么多了,既然了结了这个心愿,那么再面对孙权时,她也不用那么费尽心思的躲避了,她自然清楚的认识到了和孙权迟早的肌肤之亲,只有这样,自己的成功的可能才更大一些。

    她长吐一口气,不觉得这样有什么,比起没有理想的21世纪,她更喜欢这个充满阴谋的环境,尤其是她可以利用先知玩转这些阴谋的时候,牺牲么,只要有价值,又有什么每当想起刘备,她的心里总是会冒出这个念头来说服自己。

    既然选择了,就该暂且的忘记那些不该想的,她接下来要做的,必须是回去该如何面对孙权,说服孙仁

    孙权刚从合肥回来,他计算着廖世早该回来,派人去码头,却不见回信,不由得焦急万分,正是这个一直淡淡的人,他一直相重的人,孙权有的时候都拿捏不定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她的脑袋里总是能出现各种奇思妙想的东西,自从有了印刷术的和造纸术,他东吴的办事效率已经提高了不止一倍,这还是在印刷术和造纸术没有商用的情况下,他知道,这样下去,很快,不管是曹操还是刘备还是远在西川的人,所有人的书架上很快便会摆上这种纸张印刷的书的,甚至有许多遗世的孤本可以反复印刷,这样想来,他东吴的府库

    孙权一面这样想着,一面又忍不住对廖一词的思念之情,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将来一定要娶了她回来,让她一直在东华殿,自己要亲眼看着她的那些奇思妙想,看着她忙忙碌碌的为自己工作的样子每当有这个冲动的时候,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现了那张有些淡然冷漠的面孔,又一阵难言的不舍得

    当今天不知派出的第几波哨探从码头回来报说廖世已经朝吴宫来的时候,孙权简直有些失态的,立马提了衣角,飞快的出了大殿,然后下的阶基,在门口正好碰到廖世。

    他一把拉住廖世,热情过度的给拉进宫殿,所有的侍卫似乎对孙权的此举习以为常,不问廖世荆州的事情,只问为何耽误了那么久,廖世简单的回答在路上耽搁了,孙权便又追问路上如何,絮絮叨叨的样子终于让廖世有些忍不住了,道,“话说你这个样子倒比我娘还唠叨。”

    “这不是关心则乱嘛。”不知为何,看到这个熟悉的身影,总是让孙权有着莫名的踏实感,孙权的心情很好,吩咐了人准备酒宴,便单独的拉着廖世进了他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