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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她诚心给我赔罪,本郡主看在你的面子上勉强原谅她。”就算和解,也得谢长欢来赔罪。

    谢长恭哭笑不得。

    阿姐这些年被表哥捧在手心儿里宠,越发娇气,指望她放下身段赔罪有些麻烦。

    罢了,反正她们吵吵闹闹十几年,嘴上说对方不是,行动却极为坦诚,不会真的使阴招祸害彼此。

    裴宝珠困意再次袭来,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眼角莹出泪花,谢长恭抬手替她擦掉,“睡吧。”

    她慢吞吞点头,重新躺回床上,谢长恭看着她的睡颜露出笑容。

    “…”

    永熙帝的贺礼如约而至,各家跟着他的脚步,备上了丰厚的贺礼,许是为了避嫌,送来的俱是衣料器物等无需入口的东西。

    他们心怀叵测不愿裴宝珠生下谢家血脉的孩子,可也不敢明晃晃的下手。

    成堆的贺礼进府,忙坏了云月,她安排人记录分类入库,还要准备合适的回礼,整日忙的脚不沾地,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一天下来口干舌燥,直到天已大黑,她才回到屋子,捶着肩膀给自己倒了杯水润喉,刚喝了两口,她突然想起重要的事。

    郡马爷回府了…还带了数不清的家产!

    她今日忙成这样,大半为了他带来的东西。

    可…

    郡主的孩子月份不对啊。

    郡主对外宣称孩子三月余,她们几个心腹却知晓,郡主不过一月余,那孩子不是郡马爷的!

    作为郡主的人,她该守口如瓶,但良心告诉她,郡马爷做了便宜父亲属实可怜。

    容玉推门进来,看她眉毛纠结在一起,不见外的自己找地方坐下:“遇到难事了,说不定我帮得上…”

    “呀!”云月吓了一跳,她想的入神,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摸进来的,冷不丁听到他的声音,尖叫出声。

    云月拍着胸口,羞恼道:“你为何不敲门!”

    “刚刚想什么呢?”容玉不答反问。

    云月没好气:“与你何干!”

    容玉好脾气地笑了笑。

    “你来做什么。”云月警惕地看他。

    大晚上孤男寡女,她可不愿自己的名声受污。

    “李家送来的礼物入库了吗。”

    云月皱眉思索了会,摇摇头。

    “明日直接送到前院。”

    “哦。”顿了下,她问道:“郡主知道吗。”

    容玉勾唇:“郡主何时管束过我。”

    云月翻了个白眼:“得意什么,说明郡主不把你当她的人。”

    容玉盯着她不说话。

    云月被他看得发毛:他不会恼羞成怒,正琢磨法子报复她吧?

    在她即将坚持不住打算开口示弱时,容玉轻笑一声,认同道:“你说的是。”

    云月:“……”搞不懂这人的心思。

    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咳,我明日让人送去。”

    “有劳。”容玉察觉到她的疏离,起身告退。

    消瘦但不显瘦弱的背影莫名瞧出几分落寞。

    “哎。”不等云月反应,声音已经脱口而出,走到门口的容玉应声回头,不解道:“云月姑娘?”

    云月搜肠刮肚,眼睛一亮:“郡马爷那边,你觉得如何?”

    “很高兴。”

    郡主怀了身子,他有合适的理由住回郡主府,两人不再分居两府,必然满心喜愉。

    她怎问这种简单的问题,莫非蕴含其他深意…

    容玉沉思。

    云月眉毛飞起,觉得他的下限再次刷新她的认知,不求他同情谢世子,好歹也别说出这种话啊!

    云月皮笑肉不笑:“容管家,天色晚了,您快些回吧。”

    容玉太阳穴突了突,觉得自己任重道远。

    他不再演戏,加快脚步离开。

    他莫名预感,不赶紧走掉,她会更生气。

    “…”

    “主子,三皇女听说你有孕,送了礼物来,还有一封信。”

    裴宝珠拆开信,凤玫先恭喜她有孕,随后说“自己”伤势大好,决定于三日后启程归国。

    凤玫归国,再见无期。

    谢长恭扫了一眼,说道:“想去就去,我陪你一起去。”

    裴宝珠调侃:“你不怕我见到他了?”

    谢长恭哼了声,“小爷怕什么!现在我才是你的夫君。”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去的目的是为了宣誓主权,向卫泓新宣告:他马上也会成为小九孩子的父亲。

    裴宝珠环胸,似笑非笑看着他。

    谢长恭厚着脸皮道,“我帮你磨墨。”

    裴宝珠内心好笑,提笔写回信,她倒要看看他究竟要干嘛。

    ——

    凤玫收到裴宝珠回信很意外,冲卫泓新说:“仔细排查底下,莫让人钻了空子。”

    她和大乾皇帝已经结盟,福康郡主在她地盘出了半点差错,恐怕她无法活着离开京城。

    卫泓新点头,同时内心烦躁:不好好待在府里,到处瞎跑什么。

    “秽奴,阿祝在吗…”她的脸色不好,并非因为伤势,更多的是她知晓了自己本来的身份,受了打击。

    “在屋子里。”

    卫泓新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丝毫不关心她们的对话。

    女子盯着他的背影,眸子里冒出幽光。

    “…”

    凤玫和卫泓新等在门口,马车缓缓停下,先下来的是个俊朗无比的男子,一身锦衣华服衬得他姿仪无双。

    男人含笑对着他们点了下头,视线在卫泓新身上一扫而过,冷哼别过头,拉开帘子,小心翼翼地扶着裴宝珠下车。

    裴宝珠穿着谢长恭同色衣裙,两人并肩站着般配无比,谢长恭得意地仰着下巴,与卫泓新对视。

    卫泓新接受到他的挑衅,先愣了一下。

    心中苦笑。

    他在京中长大,对谢长恭和福康的事有所耳闻,他们虽见面便闹得不可开交,传闻他们是死对头,但也算青梅竹马长大,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他们成婚,解决矛盾后,一定会幸福美满。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很正确,他看望沉瑾和明瑶时,无意中听到他们不少事,无不说明两人的感情不似外人眼中那般。

    他们彼此相爱,谢长恭何必吃自己一个挂名丈夫的醋,严格来说,他连福康人生里的过客都算不上。

    比较熟悉的陌生人来形容十分贴切。

    不过,他先前为了报仇,拱火卢桀对付他,这件事等下抽空向他解释一番。

    如今他已经明白,就算没有谢长恭,被人算计的卫家亦难逃一劫,如果他不娶福康,留在京城,结果只会是浑浑噩噩度过余生,全然不知卫家破败真相。

    某种程度上说,他应该感激陛下和谢长恭送他到南疆。

    他回了谢长恭一个歉意的微笑。

    谢长恭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