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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咿咿咿…还我命来~”凉风从领口灌进来,仿佛女鬼在吹气。

    扈夷寒毛直立,大声叫喊:“来人啊!殷尚…”

    院子四周巡逻的侍卫一个都没有出现,警觉的殷尚也没有回应,只有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扈夷僵直转身,女鬼惨白的脸直接怼在他面前,他能感受到她冰冷的呼吸,以及浓重的血腥气。

    “为什么要害我!”

    “我要你给我陪葬!”

    扈夷颤抖着嘴唇:“你…你是谁?”

    “我是苏芯啊,你毒死了我竟还敢忘记我!”女鬼寒气大涨,长着双手掐住他的脖子:“去死吧!”

    扈夷整个人如遭雷劈,苏芯?

    那个被他毒死的舞女?她不是死了吗?

    望着眼前的人,扈夷沉默:“……”这种样子也不像活人。

    他瞪大眼睛,难不成她真的化作厉鬼找他索命?

    他想逃走,脚却像冻住一般不听使唤,眼睁睁看着她掐住自己的脖子,呼吸渐渐削弱,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

    “啊!呼呼呼…”扈夷一下子弹坐起来。

    他的衣服好像被水浸泡过,湿冷的贴在身上,他惊恐地环顾四周,是他的房间,房门紧紧关着,一切和他睡前无异。

    原来是个梦吗?

    他想起什么,忙摸了摸脖子,快速下地点亮油灯,照了照铜镜,光滑白皙,没有被掐过的痕迹。

    可那个梦太过真实,他现在还能体会到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以及被女鬼掐住脖子窒息…

    风吹动帘子,扈夷警惕起来。

    “…”只是风而已。

    但他莫名觉得有双眼睛在背后注视他。

    扈夷咬牙,他自己无法睡在这个屋子了!

    推开门,直接冲进对面房间。

    “…”

    “小夷,你脸色不太好,昨晚没歇息好?”

    看着下首扈夷强撑的模样,裴宝珠心情十分愉悦,故意戳他伤疤。

    扈夷僵了下,干笑两声:“白日里睡多了,晚上睡不着。”

    他之后去了殷尚房间,问他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得到否定的答案,他心还没放下,殷尚接下来的话让他彻底睡不着了。

    横死的人会寻仇。

    他从前也听说过,但从来没放在心上,堂堂男子汉,怎能信鬼神之说,可那个梦真实的让他头皮发麻。

    让他不得不相信。

    哪里还睡得着?

    “夜里睡不好可让厨房送些安神汤。”

    扈夷心神不属:“是。”喝点安神汤或许就好了?

    他离开后,殷尚从屏风后出来。

    “郡主殿下,你这法子妙计了。”再来两次他就不用去找像苏芯的女子了。

    裴宝珠笑眯眯:“继续配合,何时能回北渊全看你的努力。”

    殷尚舔了舔后牙,那得加把劲了。

    “…”

    三日后,传来扈夷生病的消息。

    裴宝珠满意:“走吧,过去探望探望本郡主的好侄儿。”

    青女嘿嘿笑起来。

    她发现了,使手段教训人比杀人更畅快!

    一刀解决轻轻松松,慢慢折磨才是精髓!

    北渊大王子就是例子!

    “姑母。”靠在床上的扈夷一脸菜色,恹恹喊道。

    “别起来了。”裴宝珠坐到椅子上:“怎么突然病这么重,可是底下人没照顾好你?”

    扈夷虚弱地摇摇头。

    一连几日都苏芯都来找他索命,他开始怀疑那根本不是梦,是有人故意捣鬼,比如说:谢长恭。

    他越想越有道理,说不得谢长恭察觉到苏芯的死是他的手笔,故意报复他。

    因此特意搬去和殷尚同住。

    但…

    当晚,他依旧做了那个梦,整个院子只有他一人,殷尚和所有下人消失不见,好像整个院子仅他和苏芯。

    最后,是殷尚叫醒了他,说他一直喊着什么,叫了他很久才叫醒他。

    这次,他的脖子上出现了一圈黑色的掐痕。

    更恐怖的是:

    ——除了他外,无人看得见掐痕!

    扈夷一下子就病倒了。

    “…小夷,你出什么神?”

    他勉强笑道:“许是有些水土不服吧。”

    撞鬼的事不能暴露,否则姑母就知道他毒死了苏芯。

    裴宝珠自责:“姑姑没照顾好你,你需要什么只管和下人说,殷大人知道你的喜好,也可让他出府置办。”

    扈夷眼睛亮了下:“劳姑母忧心,夷身体好,很快病就好了。”

    他的“病”大夫治不好,让殷叔想想其他法子,去寺庙求护身符还是道士的驱鬼术,总之能赶走苏芯便好。

    再来几日他怕是真的要死在苏芯手上了!

    裴宝珠表达完对侄子的关心返回。

    出了院子,裴宝珠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来。

    他现在没心情盯着自己和谢长恭了吧?

    “郡主,大皇子求见。”

    裴宝珠笑容淡了,王贵妃寝宫搜出巫蛊之物,被表哥圈禁,王家这几天忙着上下奔走,但效果甚微。

    卢家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不得罪也不巴结,惹祸上身的事自然不会往自家引。

    李氏老太太半月前病重,李家主事人闭门不出照顾她,指望不上。

    崔家有太后坐镇,也不会轻易出手。

    至于郑家,两家之前便闹掰了,借助王娇荷雇凶刺杀她的由头,郑家打下王家好几个要职,早已结仇。

    况且,郑皇后昏迷不醒,在王贵妃宫里搜出东西,郑家怎么可能帮助他们?

    郑皇后没有生下皇子,倘若郑皇后不在了,郑家将彻底和权利失臂,眼下最恨不得咬死王贵妃的,就是郑家了。

    两家在朝堂上撕的不可开交,附庸二者的人亦口舌交锋,永熙帝倒很沉得住气,不发表意见,只说看调查结果。

    结果嘛…当然是胜者说的算的。

    王家胜了,王贵妃受到陷害,洗清罪名继续当尊贵的皇长子母妃。

    郑家赢了,王贵妃罪名做实,大皇子和王家要受到牵连,再度被打压。

    所以,两家如今在拼命增大筹码,以博取这场争锋的胜利。

    裴宝珠咂舌。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管郑王两家谁输了,表哥都不亏。

    大皇子为何而来不言而喻。

    她轻轻叹息:“告诉他瑶儿的病没好,这几日不见客。”

    孩子无辜,她比大皇子他们大了十多岁,他们幼时跟在她屁股后头姑姑姑姑的叫着,说没有感情是假的。

    可是…

    她垂眸,关系有远近,感情有亲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