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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凤、血乌,两大旷世神兽之间的对决或许正如它们自身的属性相遇一般,既有冰的冷酷又有火的激烈。

    血乌已舍弃了将楚逸置于死地的攻击。在同等级的神兽面前,纵然在它鼎盛时期也不敢掉以轻心,更何况此时它已身受重创。

    血乌凌厉的猩红双目中闪动着火一般的光焰,鸟喙轻张,原本惨死在它利爪之下的数条尸身砰然炸开,凝结的一股股血气犹如长虹般涌向它的口鼻。

    冰凤凤眼微狭,双翅微微震动,数道锋利如刀的风刃凭空而生,疾速旋转的风刃划破虚空,卷动着呜呜风声呼啸着击向血乌的头部。

    血乌没有躲避,那数道风刃尽数击打在它的头上,原本横亘在空中的道道血气已在破碎消散,然而附着在它羽毛上的血色火焰却仿佛更加猛烈,更加诡异的跳动着。锋利的风刃并没有给它带来任何创伤,可是那剌剌的痛楚感却刺激着它身上的每一根神经。

    血乌猩红的双目变得极红,红得发黑,巨翅震动,天空中随着它身形的移动慢慢浮现出一串虚影,然而没有人能够看破它的运动轨迹,空中还隐隐响起着那种犹如离弦之箭刺穿虚空时发出的呼啸声,漫长,却又仿佛只不过一瞬,那闪动着金属般灼目而致命光泽的尖锐利爪划过长空来到冰凤的身前,空气在利爪间萦绕,发出尖锐的爆裂声。

    这一击仿佛已超出了人的视觉感知,已超过了思维的运转。

    所有人的目光都已在此刻凝固,这一击仿佛带有一种凝固住所有人目光的魔力,没有人会狂妄到认为自己能够躲过这凌厉的一抓。

    带着惊骇,所有人都已睁大了眼睛,为了见证死亡,亦或许是为了见证奇迹的发生。

    坚硬有力的利爪似缓实疾的推进,冰凤的头骨犹如一张脆弱的薄纸一瞬间便已被轻易地刺穿,长长的利爪已完全没入冰凤的躯体里。血乌的瞳孔中带有一种嗜血的疯狂,然而转瞬间却又变成了极度的沉静,沉静的像把刀。

    没有死亡前的惨叫哀鸣,没有鲜血的迸溅,没有利爪刺穿身体时的那一瞬间的酣畅感,一切就仿佛刺到了空处,空荡荡的无处着力。

    冰凤的身形已在慢慢扭曲,变得浅淡,只在空中留下一团虚影。

    空中没有因闪躲而激起的风声,冰凤巨大的躯体就仿佛在一瞬间已分解,消散在空气中,与天空化作了一体。

    天空中没有它的身影,然而天空所在之处却又仿佛皆是它的身影,它仿佛已超脱了凡俗常理与天地规则的束缚。

    没有人能看破它的形迹,因为它的行踪无形无迹。然而无论看不见,或是看的见,事实就在眼前,不增不减,不来不去。

    血乌转动身形,转得极慢,显得小心翼翼,周身的羽翼带起细微的气流已将冰凤的虚影彻底击散在虚空中。正在虚影完全消散之时,血乌周围的空间却在起着一丝诡异的变化。断裂幻化的空间犹如一个巨大的漩涡疾速的旋转着,一股令人难以抵抗的巨大吸力凭空而生,空气在疾速流动,流云沙石似山呼海啸般卷入其中,那漩涡仿佛一张硕大无朋的巨口不断吞噬撕咬着周围的一切。

    血乌巨翅振动,然而那股巨大的吸扯力却仿佛牢牢粘在了它的身上,纵然它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开来。

    双方的高下之势已可判别。

    楚逸闭上眼睛,嘴角处挂着一丝淡然的轻笑。

    巨大的吸扯力自高空传来,狂乱的扯动着他的衣衫,仿佛要将他一齐卷入到漩涡之中。空中四散飞舞的沙石将他的面颊割破,剌剌的痛楚从周身四处传来,却又在脑中变得模糊,他已疲乏到极致。

    忽然天空传来轰的一声巨响,犹如一锅烧的滚沸的油轰然燃烧起来一般。伴随着这声巨响,肆虐呼啸的狂风乍然停歇,然而空气却仿佛灼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