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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心沉声道:“大师且慢。”

那和尚道:“什么事?”

管心道:“大师之意,可是我该到费家庄去么?”

那和尚道:“你刚才狠巴巴地打我,如今又来向我追问不休,这不是太可笑了么?”管心面泛红云,他乃是在武林中极有身份的人,被那和尚这样顶了回来,自然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那和尚带着袁中笙,一直来到了湖边上,跃下了小船。

一路上,袁中笙好几次想开口,都被那和尚喝断,等上了小船,那和尚才“哼”地一声,道:“你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袁中笙道:“大师,扑天鹰管心可是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中么?何以你只讲了一句话,他便这样地害怕起来?”

那和尚道:“你自己的事情还管不了,去管人家的事作甚?”

袁中笙被那和尚一言提醒,想起师父,师妹,皆无下落,自己只有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心头又不禁大是黯然,好一会,才道:“大师,我师父在何处,你可是知道么?”

那和尚一面划着桨,他出力并不大,但是每一桨划出,船都可以荡出七八丈去,显出他的内力,实是精纯到了极点。

他半晌不语,道“可以说是知道,但也未能确定,小娃子,这件事你不能靠别人,你要自己去找你师父的下落才行!”

袁中笙苦笑道:“大师,我一则武功不济,二则,我一点线索也没有……”

那和尚道:“线索我倒可以给你一些,你不宜再在费家庄多耽下去了,费家庄大祸将临,可以脱身者没有几个人,你不必去淌混水,你若是向南去,每见到有马车过,你便仔细留意,车身之上,是否镶有玉和金的菊花,如果有的话,不妨跟踪下去,我看,多半可以得到你师父的信息的。”

袁中笙根本不知道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他还想再问时,只听得那和尚道:“快到费家庄,我要走了,你好自为之。”

他竟不等袁中笙再开口,顺手拿起一块船板,抛人湖水之中。

他则身形一耸,已跃到了那块船板之上。

只见他衣袂临风,站在木板上月p木板竟如箭也似,向前射去,转眼之间,明月之下,万道银波的湖面之上,已失了他的踪影。

袁中笙呆了一会,将那和尚的话,仔细地想了一遍,那一番话的每一个字,他都记得,但是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却不明白。

他心想,自己亲眼看到那和尚的武功,如此之高,几乎一流高手,不要说川东双侠,便是扑天鹰管心,都不是他的敌手。

这样的异人,谅来不会戏弄自己的。

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应该不再去费家庄,而直接向南去,一路留意有菊花标志的马车呢?

可是,他又想及,自己的行动,不能不和川东双侠讲一声。

而且川东双侠乃是师父的至友,这一番,既然和师父的下落有关,自然也应该转达一声,讲给他们两人知道才是。

那样,自己少不免再到费家庄去走一遭了。

他拿起了船桨,又向费家庄的方向划去。

在将到那码头的时候,他只见月色之下,有一个人以手遮额。正在眺望,等小船划到近了,那人向他挥手不已。

这时,袁中笙也已看清,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要去寻找的费绛珠。

袁中笙用力划了几下,小船如同箭也似向前射去,在小船离码头还有一丈五六远近时,已见费绛珠身形掠起,向小船之上,疾跃而来!

袁中笙防不到她有此一着,连忙身子一闪。

费绛珠跃到了小船上,小船骤然增加了重量,船身一侧,袁中笙大惊道:“船要翻了!”费绛珠道:“快快躺下!”

袁中笙连忙躺了下来,费绛珠也倒身而下,两人一齐在小船中,滚成一团,幸而小船并没有翻,已冲到了岸边上。

费绛珠一翻身,站了起来,她秀发凌乱,俏面通红,道:“都是你不好!”

这一句话,更埋怨得袁中笙莫名其妙!

一时之间,袁中笙只是睁大了眼,望着费绛珠。费绛珠“嗤”地一声,道:“又来了!”

袁中笙面一红,道:“怎么都是我不好?”

费绛珠道:“我让你在原地不要走,你偏偏不肯听话,你离开也罢了,如何又向管四的小岛上划去?等我赶来,你已过了界线,真正急死我了!”

她在讲到“真正急死我了”之际,眼圈一红,莹然欲泪。

袁中笙的心中,不禁十分感动,他可以说从来没有人这样关心过他。

因为马放野生性十分疏懒,连徒弟的武功都懒得教,自然谈不上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