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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人连忙道:“冯公子请,七太爷已在相候了!”

年轻人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心想和他们讲也讲不明白,不如见了费七先生再说。

他不再出声,跟在中年人的后面,向外走去,穿廊过庑曲曲折折,走了足有一盏茶时。

年轻人想要记住走过的地方,但是却已难以记得起。他只是看到,所经过的地方,每隔两丈许,便有一个人站着。站着的人,三教九流都有,显然是负守卫之责的。可知费七先生,名虽隐居,实则上,却还和黑道上人,保持着极其密切的联络!

而他一十七省黑道总盟主之位,虽已被逼退去,实际上,他在黑道中的潜势力,还是大到了极点。

年轻人心中暗暗吃惊,他实是想不到,听了师妹的一句淘气话,结果,竟会生出那样大事来!

中年人来到了一幅绣幕之前,站定了身子。

他才一站定,只听得脚步声,从另一条走廊中传了过来,年轻人连忙转过头去看,只见正是史二娘,带着师妹,走了过来。

史二娘带着那少女,来到了绣幕之前,也站定了身子,只见那少女也换过了衣服,容光焕发,见了年轻人,调皮地笑了一笑。

史二娘一到,中年人便道:“七太爷,两位贵宾已经到了!”

只听得绣幕之内,传出一个若断若续,阴阳怪气的声音来,道:“潘克兄,史二娘,七太爷请你们两位先进来,贵宾请在外稍候!”

中年人答应一声,连忙和史二娘两人,一掀绣幕,走了进去。

他们两人一走进去,年轻人便顿足低声道:“师妹,糟糕得很,事情闹大了!”那少女却毫不在意,双眉一扬,道:“什么糟糕?你有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年轻人道:“没有。”

少女一笑,道:“那再好也没有了,你可知道,他们将我们当作是冯大侠的儿女了?”

年轻人道:“是啊!这才糟糕哩,你想,我们根本不是冯大侠的儿女——”

他话未曾讲完,那少女已经“哼”地一声,道:“你这人怎么那样没有用?一切有我,你不用管,师哥,你千万别说自己叫袁中笙,也别提起我是叫文丽,你可知道了么。”

少女口中的“袁中笙”,正是那年轻人的名字。他听了师妹文丽的话后,呆了一呆,道:“师妹,这样做行么?”

文丽“哼”地一声,道:“有什么不行?总之一切都由我!”袁中笙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是扭不过师妹的,那也不止这一次了,如果他能扭得过师妹的话,根本也不至于生出那么大的事来了!

他低下头去,默然无语,也就在此际,只听得绣幕“嗤”地一声,自两旁分了开来。接着,便听得史二娘的声音,道:“冯公子,冯小姐,请进来!”

袁中笙和文丽两人,一齐抬起头来,向前看去。

只见潘克和史二娘两人,正在门前,分两旁而立。他们两人,行动之际,一望便知是身怀绝技的高手。但这时站着,却是必恭必敬,态度甚是惶恐。

门内,乃是一间陈设得十分华丽的厅堂。

那厅堂并不大,但即是王公大臣,也未必有那么华丽的陈设。

只见正中一张太师椅上,铺着一块雪也似白的熊皮,上面坐着一个身穿月白长袍的老者。那老者生得满面红光,貌相极其古拙,双目之中,神光闪闪,令人望而生畏,不敢逼视。

在那老者的身后,则是四个童子。

那四个小童的手中,各执着长柄白那扇,在来回扇动,满室生凉。

而在那老者之旁,另有三张较小的椅子,上面铺着锦绣。其中一张,坐着一个面向瘦削,一脸精悍之气的中年汉子。

那中年汉子的衣饰,极其华丽,手中“叮叮”作声,正在玩弄着两块巴掌大小的玉佩。

袁中笙和文丽,正在打量间,已听得史二娘道:“两位,居中而坐的,便是费七太爷,七太爷之旁的,则是嵩山武诸葛,小天雷欧阳生泰!”

袁中笙在猝然之间,见到了这样的两个武林高手,心头不禁怦怦乱跳!

需知小天雷欧阳生泰,倒还罢了,这费七先生,实是非同小可的人物,他望着师妹,不知如何是好。文丽的心中,也不免略有惊惶,但是她一向胆子极大,连忙一碰袁中笙,道:“原来是费七先生,晚辈这厢有礼!”

她一面说,一面便行了一礼。

在她讲话行礼之际,袁中笙也含糊地讲了几句,勉强行了一礼。

费七先生坐在太师椅上,只略是一颔首,史二娘又道:“两位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