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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经是个军人。”雷萧轻轻叹了口气,仰头望着天花板。他没注意到旗袍女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眼皮轻轻动了一下。

    “十八岁的时候,我进入了西北的一支反恐部队,接受最为严格的专业训练。从枪械到格杀,再到爆破、渗透、潜伏,以及各种常规非常规的武器使用和各种特种车辆、直升机的驾驶,都是队上最为出类拔萃的。”陷入回忆的雷萧,似乎忘记了身边的一切,嘴角含笑的不停诉说。

    “于是,我作为同批的佼佼者被送进了队属的一号驻地,在那里接受最后的指挥学习。一号驻地其实就是一个很正常的训练场地,外加几排营房,平时都是用作驻训的。可像我这种被单独送进去,接受单独专业训练指导的,自建队以来只有两个而已。其中的一个已经战死,我是第二个,这是我的荣耀,也是我的骄傲!”说到进入一号驻地的时候,雷萧的眼前浮现起“血狐”大队一号首长老狐狸头的身影。他笑的更甜了,脸上洋溢着多年都未曾出现的愉悦笑容。

    “走出一号驻地,我开始担负各种高危任务的处置,渐渐的,我有了一个代号,叫‘突刺’,别人的理解是突向敌人心脏的一把刺刀,可我的理解却是随时都要为国牺牲的刺刀。原因很简单,因为每一次我都是战斗在最前沿,顶着子弹带着兄弟们干仗。”

    雷萧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怀里的旗袍女睁开了眼睛,惊讶的望着雷萧的侧面,又看了看雷萧上半身密密麻麻的伤疤,心里不由自主的对雷萧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她有点想继续听下去,想更多的了解这个带给她巨大伤害的男人的念头了。

    这种想法可能连旗袍女自己都无法解释怎么回事,但她的好奇心的的确确的被雷萧的话挑了起来。她没有意识到,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产生极大好奇的时候,就是这个女人沦陷的开始。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认识了我现在的老婆。那个时候她是机动师女子特警队的霸王花,脾气相当火爆,在我们基地驻训的时候就把我给揍了一顿,呵呵~~~”想起从前跟落落相识的场面,雷萧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似乎跟落落的以后都是因为她揍破了自己的鼻子才引起的吧。

    看着雷萧说道他老婆满脸洋溢幸福的脸颊,旗袍女的心里竟然泛出一股不舒服的感觉,隐隐有些什么东西堵着自己的心口,让她觉得有些烦躁和憋屈。

    “后来在一次任务中,我因为参加了太多的战斗而未曾进行彻底的自我调整,我患上了战场嗜血症。”说到这里,雷萧转脸望了一眼旗袍女,温柔的冲她一笑,接着说道:“这种嗜血症其实就是一种精神疾病,由于经常处于生死线上,见多了流血和牺牲,脑袋始终处于一个紧绷状态未得到放松而引起的。最后发病的时候会失去理智,心里只想着把眼前一切活着的东西撕碎,根本没有任何的自主意识,即便是身边的战友也会毫不犹豫的下死手。”

    “啊?”仔细听着雷萧聆听的旗袍女,发出一声惊呼声。

    “呵呵,听起来的确非常可怕,但发起病来比听起来要可怕十倍、百倍。”雷萧把旗袍女再次往自己的怀里搂了搂,这一次对方没有反抗,而是在雷萧的伤口上看来看去,似乎要研究这些伤口的出处。

    “不过最后算是将病情控制了起来,当然了,这一切全靠我那老婆,好像只有她才能在我发病的时候制住我。”雷萧脑子里又开始回忆自己生病休假时候落落陪自己回家的景象。

    “再到后来,我出了一次简单任务。呵呵,可就是那次简单任务,让我们永远失去了我们尊敬的中队长,他是被恐怖分子用白磷弹活活烧死的,就死在我们所有人的面前。”雷萧的声音低沉下来,充满怀念与悲伤。

    “然后我为了追杀那几名恐怖分子,就一个人踏入了越南丛林,杀死几个恐怖分子后,又与越南特工展开殊死相搏,直到最后,我的兄弟们由缅甸绕进越南,前往丛林对我救援,可就在我们成功突围,即将撤出越南过界的时候,我师父的师父被一个侥幸未死的越南猴子,用步枪击碎心脏???”雷萧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他又很快的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继续一边回忆一边说着。

    “我带着战友们走到我们的国界,把老包的尸体移交给边境的我国侦察兵。可我们却无法踏足国内半步,因为我们违令的越境已经被视为国家敌人了,除非身死,骨骸也许才能落叶归根。也就是那个时候,落落不顾一切的跨越国境跟我去了缅甸。”雷萧揉揉眼睛,左手轻轻抚摸着旗袍女的发丝。

    “在缅甸呆了大半年的时间,我们终于盼到了一个正常回国的机会,前往韦拉丹消灭意欲渗透边境要地的恐怖分子。消灭他们后,我们就可以跟随队伍回国,回到部队,继续穿上做梦都还想再次穿上的军装。”雷萧说着说着,脸上露出激动向往的神情,似乎现在的他依旧幻想着还能穿上那身橄榄绿。

    “我们与恐怖分子交手了,看着他们一批批倒在血泊里,谁都以为战斗很快就快结束。可是狡猾的恐怖分子突然后撤,把我们在韦拉丹敌后的几个人围了起来。后来、后来……”雷萧突然哽咽起来,眼中有泪花闪出,看的已经入迷的旗袍女泛起一阵莫名其妙的心疼。

    男人的眼泪最为珍贵,当男人的泪水涌出的时候,必然是伤心到了极致。眼前的男人无疑就是这样的男人,他身上的伤痕已经说明了他究竟是怎样的铁骨铮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