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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见泽以为他和鸿韵的关系自去年中秋之后有了突破,岂料却是空欢喜一场,鸿韵对他客气了,但也仅限于客气。每次都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但绝不给他有单独接近的机会。

    自鸿韵学会用火折子之后,就从不让人在房中守夜,但从去年那夜开始,她又恢复了让人守夜的制度,不止如此,还新买了几个丫头照顾三个小家伙,腾出布丁和果冻随时都在身旁伺候着。

    这样过了一年,朱见泽也有些心灰意冷,轻易不去于集了。在京城中,朱见泽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来,每日都守在湖心书房看书,有时晚上靠着卧榻就在书房中将就一晚,弄得府中的几个妃子每日打扮的花枝招展,生怕他不满意自己几个要再招人进来。

    朱见泽不来,鸿韵这边倒是松了一口气,恰巧她种的几十顷辣椒慢慢开始成熟,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到了辣椒上。给佃农放的粮食一共花费了一千多两银子,这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差不多是她所有铺子半年的盈利,为了朱见泽划清楚界限,从去年九月开始她就没有接受崇王府送来的月例银子了。现在家中的开销全靠铺子的收入维持,一年下来所剩下的银子也就不到一千两。是以,这么大的一笔银子,容不得她的失败。

    6续运回来的辣椒,在内院厨房外堆的小山似地。三个小家伙见了红彤彤地一堆东西,趁丫头没有注意,一个个猛扑着就过去了。要不是衣如风现的快加上身手敏捷,三个小家伙还不知道会被辣成什么样呢!晚上传到了鸿韵耳中,她一想辣椒这么放在这里也不是个事,这还是先成熟的一小部分,要是大量的成熟了这个院子只怕堆不下。

    第二天她就在自家附近租了一个宽敞的院子。将辣椒全运去了那里。家中的婆子小厮都放下手里的事情,每日过去清洗辣椒剁辣椒酱,只过了两天,一个个地就像霜打的茄子似的没精打采。鸿韵问了,庆嫂回说是每日剁辣椒那股辣气冲的大家不敢呼吸,现在好多人鼻子都肿了,还有手沾了辣椒之后痒痛难受。

    鸿韵听了一阵汗颜,她以前做的辣椒酱都是在市场上用机器绞出来后拿回家的,去年做的量少。大家轮换着剁也没有出现这么严重的后果,所以她完全没有考虑这些操作上的细节问题。

    不能呼吸地问题倒是好解决,只要用粗棉布做些口罩就行。让手不沾辣椒,唯一的办法就是做手套,可橡胶还没有生产,她如何去做不沾水的橡胶手套?想了一下之后,她吩咐下人去屠户那里买了一张整牛皮,用土法销了之后做了十多双牛皮手套,勉强解决了防水的问题。

    几天之后,庆嫂拿了一把十字形的有长长的手柄的刀给鸿韵看。鸿韵粗看以为是锄头,庆嫂笑着解释了一番,原来这是庄户人家用来剁猪食用的刀。鸿韵听完喜不自禁。这样的刀多了一面刀锋可以让剁辣椒的度快上一倍。而且有了那样长长地手柄就可以不用蹲着剁,自然就不用闻那呛人的味道。

    到了辣椒全部收获的时候。家里地下人明显不够用了,她又从镇上雇了二十几个短工帮忙。

    豆瓣是上半年就做好了地。所以辣椒酱一做出来就可以加入豆瓣,最后一道工序是调味。虽然辛苦,但鸿韵还是带着庆嫂和瑞嫂两个信的过地人在密室中自己调。这人多口杂,又没有专利权一说,到时她这么辛苦试验出来的豆瓣酱还没有卖上钱就被人抢在了前头,她还拿什么替纪宕和嘟嘟挣下家产?

    等全部将豆瓣酱封入巨大地瓦缸之后。都是立冬时节了。

    瑞嫂果然是个人才。这一年经她地努力。于集和周围近十个镇子地杂货铺子都同意销售“鸿运豆瓣酱”。当然最关键地是鸿韵抛出了先卖后付银子一个月卖不了可有退货地条件。货是有人帮着卖了。可这新鲜事物让人接受又是一件麻烦事情。

    瑞嫂考虑了良久。“夫人。要不这样。咱们学妈妈手开业时地法子。派几个机灵地小厮轮流去卖豆瓣酱地杂货铺子展示怎么用豆瓣酱做菜。一来可以吸引大家地注意。二来教会了大家豆瓣酱地吃法。你看如何?”

    这个方法鸿韵也想到了。只是不知道这明代能不能像后世那样大张旗鼓地在店门外搭台展示。所以才没有提出来。这时听瑞嫂一说。忙点头同意。两人又商量了许多细节。

    好东西是宣传出来地。这是后世鸿韵就明白地一个道理。几个小厮一个月地轮番演示。豆瓣酱地生意大有起色。没有一家铺子要求退货。有七八家还追加了一大瓦缸。

    成化七年十月末。京城下了第一场雪。房檐地上全是白白地一层。像披着白色地轻纱煞是好看。鸿韵见院子里地水都结成了冰块。忙赶到放豆瓣酱地院子里。吩咐看守地下人在房中生一个炭炉子。要日夜守着不能让炉子熄灭。自己后世生活在南方。几乎从不见下雪。就是有时会飘上几粒。那也是落地就化了。所以。她不知道这豆瓣酱结冰之后味道会不会变。但这没把握地事情她还是不愿意尝试。

    鸿韵忙完回去,远远的看见大门外站着两个人,布丁在一旁道:“看那身形,好像是舅少爷和树德哥哥。”

    鸿韵也看出来了,心中诧异这正太王爷已经几个月没有出现了,怎么这时又来了?她愣了愣,还是迎上前去。到了近前,看到两人身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雪,看样子是站了不短的时间。

    “来了怎么不进去?”鸿韵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味道。

    朱见泽只凭那淡淡的香气就知道是鸿韵,他故意笑道“怕你不欢迎,所以不敢进去。”

    “这是你姐姐家,你想来便来,还说什么欢迎不欢迎的话。”鸿韵将“姐姐”两个字说的响亮,“布丁,快领舅少爷和树德进去泡个热水澡,对了,吩咐厨房做些姜汤给舅少爷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