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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一开始获得认知度不太顺利, 但红皇帝的共鸣度涨得要比茧女快得多。

    这其实只是变身红皇帝的第二天,勒壹和他的共鸣却已经提高到了90。

    或许是红皇帝本人的情绪波动太少,即便共鸣度高到这个地步, 老爷子也很少和勒壹说话。

    直到此刻。

    荒境没有圣迹这个概念,晨岚大陆的圣迹概念来自他们的教廷。这个小世界与天堂中的天使们交流更频繁些, 所以建立了直接信奉八芒星的组织, 哪怕八芒星只悬挂天中,从不出声,从不彰显祂的神力。

    问题来了, 仅凭天使的只言片语, 八芒星教廷如何在晨岚大陆上立稳?如何发展壮大到所有国王都要在它的权威下低头?

    当然是因为教廷的苦修士里很容易出圣人。

    这些磨练精神可以施展圣迹的苦修士,称这是八芒星的恩赐。

    实际上, 是他们闪耀的精神更容易得到小天使们的注视。

    圣迹,奇迹,详细形容, 既是蓝星人概念里的开挂。

    就像现在, 勒壹直接给自己罩了三秒的无敌时间, 以此硬抗伊万投掷出的球形闪电。

    电流散去, 在他的发尾和披风上跳动闪耀,高大的老人一脚踩住在地面上的扭动电蛇,不管电蛇沿着金属钢靴反咬上他小腿, 手中重剑劈下。

    剑锋从伊万左侧肩膀斜切入他的身体, 不沾染半点血液, 又从伊万右侧胯上冒出。

    银光一闪。

    勒壹大步越过伊万, 走向水银之血形成的墙壁外时, 这个可以说是被腰斩了一次的年轻人, 眼里只剩下茫然。

    面对梦魇这种敌人, 太容易冒出“我是谁这是哪发生了什么”的哲学三连了。

    不知在感慨什么,苍老的声音在勒壹心中低低叹息。

    零碎的画面浮现勒壹眼前。

    大约二十来岁,和现在的勒壹差不多年纪,金发蓝眼的昆廷,应该还不是大帝,穿一身伤痕累累的钢甲,摘下了头盔,走进一处宫殿中。

    那是他父亲的寝殿。

    最后的抵抗发生在这里,忠诚于国王的士兵在这里与教廷的骑士团推拉了数天。一开始有圣拉蒂摩尔的圣迹,受伤的伤口可以迅速愈合,净水和食物也可以凭空召唤出,国王的士兵士气极高,打退教廷兵马数次。

    但圣迹并不是无限的,王都沦陷后,只要没有逃出王宫,逃出王都,那就只剩下败亡的结局。

    鲜血染红了白宫。

    昆廷踏入这间寝殿时,已经有人粗略打扫过,带走了尸体。

    留下的只有活人,一个老人,和一个看守他的年轻人。

    昆廷先和那个同他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打招呼,“谢谢。”

    曾经和他一起在教廷当学徒的欧内斯特·惠特利摇了摇头,道:“小事一桩,你如今炙手可热,我只说你想和自己临终前的父亲说几句话,他们就自觉去散步了。”

    昆廷翘了下嘴角,转头看向那个他临终前的父亲

    “你是来杀我的?”老人站在王座上,双手用力挥动,“来吧!来啊!”

    圣拉蒂摩尔已经疯狂,在教廷决定对他出兵后。

    作为成圣后才投奔教廷的圣人,圣拉蒂摩尔本拥有任何情况下的豁免权,在他展现出越来越多的圣迹后,世俗的法律和灵魂上的法律对他而言都是尘土一般。他裂土封王,他夺走子民中年轻的女人,他在竞技场命令一对骑士好友厮杀给他看……听说白都是地上天国的流民来到他麾下,然后失踪,连尸体的灰烬都找不到。

    到了流民都知道不能去往白都的那一年,教廷终于决定出兵。

    “是你说了什么吧?”站在王座上的圣

    拉蒂摩尔死死盯着昆廷,将教廷出兵的原因归咎于他,“是你说了什么吧!”

    在教廷中度过了十多年岁月的年轻人,抬起他与圣拉蒂摩尔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蓝眸,与疯狂的老人对视。

    “模板圣迹吗?”他轻轻道,“不,我并没说。”

    回答他的是圣拉蒂摩尔的一声咆哮:“你果然知道!”

    为何圣拉蒂摩尔完全不苦修,不磨练自己的意志,贪图享乐,纵情声色,却能施展一个又一个圣迹?

    他找到了捷径。

    以一定的仪式和人体改造,催化人的精神,手动控制灵魂的波动。

    威力可能比不上真正的圣迹,但也只弱一分,又胜在能多样化。

    “我原本并不记得,”昆廷说,“但那次打到我脑子的袭击后,我睡不着了,记忆却变得很好,甚至记起了一些忘记了的模糊事情。我赤身裸体躺在地上,许多看不清面目的斗篷人围着我吟唱,那个时候,您就在不远处看着我。”

    应该是一场模板圣迹的实验,圣拉蒂摩尔贡献出了他的小儿子充当实验品。

    实验后无论成败,实验品都要处理掉,却没想到昆廷的生命力那么顽强,即便留下后遗症,他也活了下来。

    “哈,”圣拉蒂摩尔喊道,“你果然也想获得它!”

    “我已经差不多复原这个模板圣迹了,靠那点记忆。”昆廷说。

    站在王座上的老人一噎,表情看起来像是刚刚吞下了一只□□。

    他似乎陷入了混乱中,忍不住问:“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昆廷看着他,诧异慢慢浮上他的面孔,说:“父亲啊,难道您认为,您做下那些恶事,不会受到任何惩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