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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会上发生的事不出一小时便传遍京市,其中有没有殷傅轩煽风点火就不为人知了。

    言自明接到舒意电话时,屋内熄了灯,祁郁枕在他身旁,沐浴后的淡淡清香味窜入鼻腔。

    模样倒是睡得很熟。

    可言自明在他身旁却毫无睡意,满脑子都是那个陌生祁郁,思绪混乱,总觉得他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这样的祁郁让他觉得陌生极了。

    手机嗡嗡嗡震动,看着‘舒意’两个字,言自明无意识摩梭屏幕。

    电话即将挂断时,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掀开被子,朝房间外走去。

    房门被关上后,言自明按下接通,话还未出口,那头变传来舒意的啜泣声,哭声低柔沙哑,像是哭了许久:

    “呜自明,我听说宴会上出事了,有人开枪,你怎么样了,受、受伤了吗?”

    说到最后还打了个哭嗝。

    言自明心中一暖,安慰道:“我没事,一切都好。”

    舒意闻言稍稍止住了泪,但并不放心:

    “我、我不信!自明,你最会骗人了,你还记得你以前是怎么骗我的吗?那时你为了救我,明明受伤了,还骗我说没事。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你总爱骗我。”

    说到最后,舒意放软声音,像是恳求:“自明,你就让我看看吧,我怕你又在骗我,不亲眼看到我今晚睡不着”

    没有人能拒绝白月光的关心,即使是言自明,也忍不住心一软,不受控制般陷入回忆。

    ——舒意说的是他们大学期间,言自明为了救他受伤的事。

    那次舒意被几个小混混堵在巷口欺负,言自明接到求救匆匆赶来,以一敌多,虽然人是赶跑了,但也受了伤。

    舒意吓得脸色苍白,焦急问言自明有没有受伤。

    那时言自明气血方刚,不愿意让心上人看出自己的弱态,明明手心里湿濡一片,胸前腰后都是火辣辣的疼,还咬牙撑着说没事。

    舒意原本差点就被他骗了过去,结果手不知道碰到哪处,言自明没忍住,痛的‘嘶’了一声。

    舒意不由分说把人送到医院,看到青青紫紫的伤痕时才知道言自明在骗他,当即眼泪又要掉下来。

    言自明身上虽疼,心里却暖的不得了,忍着疼抬手替舒意擦去眼泪。

    隐约记忆中也有这么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抽抽噎噎的哭过,可言自明记不清楚了。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以后都要对舒意好,他见不得他哭,一哭心里就疼。

    三年过去了,猛地触碰起这些回忆,仿佛又在一瞬间生活起来。舒意的笑、舒意的眼泪,又一一浮现在言自明脑海里。

    还有自己那时的承诺,明明发誓一辈子都不会违背的,可当舒意回来,到底是自己冷落了他。

    像是察觉到言自明的动摇,舒意吸了吸鼻子,小声道:

    “我就看看你有没有受伤,你让我确认下好不好。自明,我太害怕了,我怕你又在骗我”

    这回回应他的,是短暂的沉默,和言自明轻轻的一声‘好’

    言自明挂了电话回到房间,放轻动作从衣柜里取出衣服。

    披好大衣时,他扭头看了眼祁郁。

    祁郁侧着身子,发丝软软搭在额头上,闭上眼睛时显得乖巧柔顺,和今晚宴会上那个一脸冷意的人完全不同。

    言自明抿了抿唇,收回视线,将门轻轻合上。

    门缝合上时发出轻轻一声‘啪’,原本安静闭眼的人也在这时慢慢睁开眼。

    祁郁没有动,看着那扇被合上的门,不知在想些什么。

    。

    二十分钟后,一辆迈巴赫停在珑山湾别墅门前,言自明刚下了车,就看见舒意站在门口朝自己挥手。

    他身上仅穿了一件单衣,在冷风中冻得瑟瑟发抖,即使这样,看到言自明时还是咧开大大的笑容。

    眼睛和鼻头都红彤彤的,尤其是一双杏眼哭得红肿,当他眉眼弯弯露出笑容时,显得可怜又倔强。

    ——很难不激起人的保护欲。

    一阵寒风吹过,舒意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一声‘阿嚏’后,眼睛水汪汪的,鼻头冻得更红了。

    言自明连忙将身上的大衣脱下,伸手替舒意披上。

    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这个动作有多暧昧。

    舒意被他环在两手中间,言自明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清晰可闻。

    言自明替他披上大衣时,舒意只要轻轻往前一探就能枕在他的胸膛上。

    可舒意硬生生忍住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心急,要慢慢来。

    言自明收回手,满意的看着被自己裹成毛茸茸一团的舒意,领着他往屋内走。

    “怎么站在门口等我?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进屋避避风。”

    回应他的是舒意甜甜的笑意,他像是得到了什么礼物,显得心满意足:

    “知道你要来,坐不住,就想着在门口等你。没有等很久,我也刚出来。”

    话刚说完,又忍不住小声打了个喷嚏。

    言自明碰了碰他的手,果然如想象中的冰冷,他皱着眉不赞成道:“还说没有多久。”

    “没有啦。”舒意回握他,“你呢,有没有受伤,让我检查一下,别想骗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