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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里的饭堂并不是时时得用,也不是每一次都有固定的人数在这里用饭。但是凡有大事,集合大家一起用一餐饭恐怕是最能安定人心的。

  但是这一回的晚饭拖到此时,孩子们都已经回屋睡了,大人们却齐聚饭堂吃了最沉默的一餐。

  没人敢发言,女人们懵懂互相在交换眼色,其中还有两个知情人。傅晓晓就是其中一个,但这件事涉及甚广,身为山寨暂不被信任的一员她只能装傻,而丛雪琼她则低头假作专心用饭没有参与这眼神的讨论,可时不时传来的唉声叹气让几位嫂子白了一张脸。

  用过饭众人陆续离了饭堂,薛睿喆和傅晓晓并丛雪琼是一个方向,可这三人也是沉默了一路不曾有过交流。

  待分开回了自己屋,薛睿喆松了一口气。他点燃盛着木炭的泥炉让屋子里尽量温暖了些,傅晓晓见男人如此也在他忙活的时候打来了洗脸洗脚的水来。

  薛睿喆坐在床上脱鞋脱袜,傅晓晓搬来了凳子跟着脱鞋脱袜,一起将脚放进木盆里后,才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话来。

  “刚才在厨房打水的时候遇到了几位嫂子,”傅晓晓先一步开启话题,“他们问我主寨召集所有当家是不是出了大事,我说不清楚,我只看到了一个来自江州的书生。”

  薛睿喆听到“书生”二字忽然笑了,他说:“凌峰可不是像我一样的小小书生,他是个真正的枭雄!”

  “没看出来。”傅晓晓没有泡脚的习惯,自觉洗干净了就拿了毛巾擦脚,擦完脚也不想穿之前穿过的鞋子,翘着一双小脚便沿着男人的身体一路爬上了床,然后手一指道:“你去倒水!”

  薛睿喆哼笑,算是答应了傅晓晓。但是他有泡脚的习惯,于是一边用火炉烧水一边往里面加热水,当然水开了也不忘倒了给傅晓晓递过去一杯热茶。

  “渴了吧?”薛睿喆问。

  傅晓晓接过茶杯,见温度适宜想是这男人兑了凉白开才递给她的,于是“嗯”了一声,跟着喝了一大口!

  “继续说啊。”傅晓晓戳了薛睿喆一下,“凌峰是怎样一个枭雄。”

  薛睿喆也没在意被戳一下有多疼,反正一会儿会在床上报复回来。他只将凌峰的过去当成了睡前故事,一件件讲了起来。

  凌峰,字五岳,他是如今的云英伯,三十许人。但是比他身有爵位这件事更广为人知的是他的身世,他父亲是老云英伯的独子,这人不像他的父亲身负武功又在沙场历练,反而在十几岁时就斗鸡走狗,一掷千金,名声在外的纨绔。

  这似乎是惯例一般,仿佛做爹地只要做出多么大的成绩,打下多么大的一番家业,当儿子的总是这也不如那也不如,甚至有的还纨绔风流,名声烂大街。

  子不教,父之过。这句话绝对是至理名言!

  老云英伯是位老英雄,年轻时为保一方平安长年不回家,他的儿子长于妇人之手,养得未免就软弱了些。待老云英伯意识到儿子的缺点时,他已然长成很难改变。

  可这是他的独子,未来的云英伯。老云英伯再如何失望不舍也知道他必须改,因为这一方百姓都将系于他一身。

  朽木不可雕也,烂泥终究糊不上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