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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行驶在宽阔平坦的乡间小道上,周围有乡亲端着自家盛着饭菜地大盆往一处赶,身后缀着三五个孩子,孩子们脸上带笑,拿着自己的风车、木偶等玩具齐齐往同一个方向跑。

  赶车的少年看着奔跑的乡亲们,不由得停下了车。车厢里的公子掀开车帘,“赶了三天的车眼看就到家门口了,你怎么停下来了?”

  “公子你看!”少年指着前方,“这些人似乎都往咱家奔呢!”

  男子看着村民奔跑的方向一脸疑惑,他正疑惑一个住着拐棍的白胡子老人走到了他们身边。

  “小后生,你也是来贺薛族长五十大寿的?”老人张口笑道,一口牙齿少了一员守门大将。

  男子点头算是答应,心底蒙上一层阴霾。

  “咱们薛族长为村里做了不少大好事,看这条路就是他找人修的,实在是为民造福。你们小辈的不知道,像我这样大年纪的五十年没见村口这条路这般平整这般宽敞的。”老人捋着胡须摇头晃脑,“功德无量,恩同再造。”

  看着老人心满意足的走远,少年一脸惶惑道:“公子,这给村里造路的主意不是你五年前提的吗?小的记得那时候你被老爷用了家法……”

  “还跪在祠堂一整夜,说我败家子,浪费家财!”男子讽笑道:“也不知他凭什么当了薛氏一族的族长,这两年定然发生了很多事。”

  小厮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家主子,“公子,不然咱们一会儿从后门入吧?”

  男子看着长大的少年,问:“你觉得自家公子见不得人?”

  “小的是怕您又被老爷几句话定了罪。”

  男子脸色沉下来,跟着嘴角扬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刀山火海也要走这一遭,若不叛出家门何来自立门户一说?”

  “可是……”小厮一脸恐惧,“小的怕您最后不止什么都得不到还成了别人口里的孽子。”

  男子将车帘拉回遮住了自己的身形,“走吧!那些流言伤不到我!”

  马车重新启动,有些刻意被遗忘的记忆慢慢袭上主仆二人的大脑,他们年轻的脸上同时染上了凝重的色彩,也同时想起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没有名姓,传言是薛地主从一个行商那里买来的。女人肤白貌美、唇红齿白,性格柔情似水,声音如莺啼如雀鸣。女人她太美太好了曾一度是薛地主的真爱。她跟了这个男人两年便生下一子,子凭母贵,肚里没墨的薛地主因爱人生了爱子而去求村里唯一的秀才取名,孩子名叫薛睿喆。

  睿,智也,明也,圣也;喆通哲,解为有智慧的人。

  可见曾经的薛睿喆被父亲喜爱到何种地步,但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孩子八岁那年一场被人设计的抓奸大戏将那些薄如蝉翼的宠爱狠狠地撕开。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薛地主忍了两年,终于忍不了那些流言蜚语。在儿子十岁那年,亲手将爱妾推入井里,红颜变枯骨,恩爱难再见。至那日起,父子两个结了死仇,再不见亲情温存。

  薛睿喆想为父亲开脱,可是他怎么也忘不了亲娘是被冤枉的,那些流言更是有人刻意放出去的。一个男人为了那些莫须有的假象和流言蜚语,亲手杀死了心爱之人,甚至在杀死爱人之后恨上了亲生儿子,对此他无法原谅。